驯兽19谢幕后(黄占)
(一) 持续的低烧让伊莱觉得昏昏沉沉的,他似乎听到哈斯塔在喊自己,但是他却实在没力气回应,勉强睁开眼睛面前却是一片模糊,只能粗略的判断出哈斯塔在什么方位,却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态。表演刚结束的时候他还没感觉这么累,反而是在哈斯塔怀里睡过一觉之后,疲惫感才如浪潮般席卷而来,将他这只风雨飘摇的小帆掀翻,一口卷入到深海见不到光亮的渊泽中。 伊莱觉得自己的骨缝中似乎被灌入了铅块,连翻一翻身,动一动手指这样的事情都变的无比困难,可在听到哈斯塔喊他的时候,伊莱担心的仍旧是自己还能否好好执行他的指令。 “吾主,对不起,信徒现在动不了。” 哈斯塔看到伊莱这个样子说不出的心疼,他的额头始终有些烫,脸颊被高温烧的微微发红,那里还留着被顾客打过后的两道伤痕。哈斯塔取来在冷水中浸润过的毛巾替他仔细擦拭着伤口。 那人下手格外的狠,连哈斯塔自己都舍不得抽伊莱的脸,他却在伊莱两侧留下了如此明显的痕迹,这家伙也是,为了不让顾客生气竟然主动去讨打,或许以后,不该再允许宾客们亲自动手了。 哈斯塔替伊莱摘下眼罩,他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的哭过,眼罩都浸得有些湿润,可他一直没有发出过任何声响,哈斯塔明明抱了他一路都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在哭。这个信徒,总是把所有的感觉都压在心里,只展现出哈斯塔喜欢的一面来,不知是害怕惩罚,还是怕自己担心。 在褪去对方衣服后,哈斯塔替伊莱挂了一袋消炎阵痛的吊针。他发烧了,说明伤口大概有些感染了,需要快些处理才行。 哈斯塔用棉签蘸取了些许温水探入那处红英,周围的一圈因为抽打而充血肿胀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形状,哈斯塔很难找到一处落手的地方,不管哪里都不可避免的会弄疼他。 哈斯塔勉强找了两处伤的没那么重的位置将两根棉签探进去,撑开一个小口将内里展现出来。最开始用清水在内壁清理,棉签上沾的全部都是xue液和来自他身体的某种白。其实血早就已经止住不再流了,现在他清理出来的,都是之前残留在他体内的雪夜,流了这么多xue,难怪他虚弱成现在这样。 待残留的淤血清理干净,这才到了真正上药的阶段。 “这个药可能会有点痛,稍微忍耐一下。”哈斯塔叮嘱道,因为怕他挣扎得太剧烈哈斯塔还伸出两只触手将伊莱的腰腿缠住。 可当沾满药水的棉签蘸上伤口时,伊莱却根本没有什么挣扎的动作,只是偶尔会皱一皱眉头发出几声闷哼,这反而让哈斯塔更加慌张了。 按照这药效的强度,以及他那处伤口的暴露状况,不该是毫无反应的啊,除非,他已经伤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药物是真的会很痛的,药物刚刚沾上伤口的时候伊莱痛的眼前一黑,连呼吸都几乎要断掉了。这种治疗不比受这伤的时候好受几分,他在内心沉默着嘶吼不止,可是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挪动不了分毫,只能强忍着承受药物带来的腐蚀般的刺激感,更糟的是这种疼痛是持续性的,并非棉签划走就会慢慢消失,而是随着药物的渗透而不断增强,一直穿刺到骨头里把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绷断。 体力在持续的下降,有时候伊莱觉得自己痛的都要昏过去,不过也好,昏过去就不会觉得疼了吧。可是自己本来就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不知道昏过去之后哈斯塔能不能发现。所以不管有多难受,还是强打着精神感受着对方的治疗。 说来可笑,自己伤成这样,臀上的鞭打竟然是最轻柔的伤痕了。 伊莱微微抖着耳朵半睁着眼看向哈斯塔,希望对方可以摸摸自己的脑袋,但是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领会自己的心意。 哈斯塔注意到小狗祈求的模样,他有什么需求从来都是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眼神他就能猜到,现在的他应该很痛吧,哈斯塔伸手来抓挠着伊莱的头部替他按摩着,试图为他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见此前的镇痛剂药效不是很够,哈斯塔又单独取出一针止痛替伊莱推入了血管。 药物的作用渐渐显现,伊莱也痛的不是那么厉害了,他的眼神渐渐清明,体力恢复一些后甚至还会替哈斯塔递医疗用品。 可如果问他疼不疼,他总是摇摇头,笑着说不算痛,尽管额头都是冷汗。 这个小狗,常常听话的让人心疼,有时候哈斯塔也希望他能发一发脾气,或者稍微任性一些,这样才有亲密之人日常相处的烟火气一些。是因为自己对他太过严厉了吗,或许等他伤好了以后也该尝试对他多一些怜悯,比如,设置几日免惩罚期,不必担心被责罚,兴许他就会更多的展露真实的感受了吧,哈斯塔这样想着。 伤口终于处理完了,伊莱的额头似乎也没有最开始那样烫了,哈斯塔替他拉好被子,拿过他平时最喜欢的玩具塞到伊莱怀里。 “稍微休息一下吧。” “嗯。” 伊莱睡着以后哈斯塔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抱着他,不停替他换着冰袋,直到烧退了才放他下来。 (二) 第二天伊莱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在家里,纯白的环境和刺鼻的消毒水,手上还挂着吊针,身上的伤似乎被再次处理过,绷带缠的也很仔细根本不会是哈斯塔的手法。伊莱揉了揉脑袋,有些记不清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送达医院里的?病房中空无一人,外面有些阴沉,乌云密布似乎随时要下雨一样。 吊针中剩余的药物不算多,伊莱干脆拔掉了针头自己跑了出去。 哈斯塔再次回到医院以后才发现伊莱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家伙明明昏迷了一天一夜,怎么自己只是出门买个吃的的功夫就不见了。只不过凭借他对伊莱的了解,他甚至都不需要去打开定位设备就能猜出来伊莱此刻会在哪里。 嗯,现在快点赶过去的话吃的应该还不会凉。 回到家里果然看到伊莱穿着病号服蹲在门口,他针管拔得太粗暴了手背上的针孔还在往外渗雪,他正用舌头舔着那处的雪渍。 “怎么自己跑回来了?”哈斯塔伸手探了探伊莱的额头,体温正常,看上去也挺活泼还有体力自己跑回来,想来是恢复了不少。 “大人刚刚去了哪里?”伊莱的声音有些委屈,醒过来看到自己被独自丢在医院里,那一瞬间的失落让伊莱以为自己是不是被抛弃了。他被丢过一次,很害怕那种被人厌恶和抛弃的感觉,所以才一直这么听话,事事都顺着主人的意思。 伊莱也不是一开始就被哈斯塔收养,因为自己曾预知到前任主人的死亡,而被当作是扫把星被赶了出去。从前的主人是个年迈的老人,对他也还算不错,是真的把他当做了一个陪伴,所以在伊莱看到他死亡的画面时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和他的家人,伊莱竟然天真的以为,这样或许就可以避免主人死掉,可是却没人告诉他,预知到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扫把星,报丧鸟······父亲对你那么好你却咒他死······滚吧!”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使用过自己预知的能力。 他甚至连前主人的葬礼都不被允许参加就被直接丢在了垃圾堆,被打得几乎要死掉,他在垃圾堆里躺了一整天才慢慢有力气爬出来,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他用兜帽遮住自己的耳朵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又累又饿,但是也不敢问别人要吃的,因为怕被认出是小兽而被抓走关起来,就这样一直走到一处神殿前。 不知道是不是饿出幻觉了,伊莱在跪地祈祷的时候仿佛看到那座神像从阶上走了下来,扶起了快要跌倒的自己。 从那之后他才重新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 “汝一直在找我吗?”哈斯塔晃了晃手里的食物,“只是去给你买点吃的,大夫说汝现在只能吃一点流食。还温着呢,进去吃吧。” “好。” 身后的红英还是有些痛,伊莱还不太敢坐,最后是跪在地毯上吃掉的食物,而哈斯塔也不去坐到桌前,而是在他旁边的地面上坐下来陪他一起吃东西。 哈斯塔没有说几句话,可仅仅是这样肩并肩的陪伴就足够让伊莱觉得无比满足。 吃过东西后伊莱去训诫室门口取过鞭子和按mo棒,跪下来双手捧着递交给哈斯塔。 “请吾主执行今日的例行训练。” 为了保持他的状态,即使不表演他也是要每天接受日常的训练,同时也要确保他身上每天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留下,这样在表演的时候,不同时段的伤痕叠加起来会更加具有观赏性。 伊莱着急跑回来,也是因为不想在医院被惩罚,在家里他至少还能痛快的喊几声,可一旦在外面,他连小声的呻yin都不敢。 “伤好之前都不必了,起来吧。” “吾主,请务必惩罚信徒。” 哈斯塔说不打他,可这却不是什么难得的怜悯,按照哈斯塔一贯的做法,不管受了多重的伤该打的次数从来都不会减少,如果真的受不住就会记到之后再打。如果他躺了一个星期,那么积攒下来的责罚就会成功的让他在下一个星期走路一直都是一瘸一拐的,所以很多时候他都宁可当时就挨完。 “说了不必了。”哈斯塔伸手想扶伊莱起来,可是对方却纹丝不动的跪着,手上的东西朝自己身前又递了几寸。 “怎么?” “一起罚,更疼······”伊莱举得手臂都有些发抖,可还是尽力的撑着,“吾主,现在就罚我吧。” “还受的住吗?” “嗯。” “趴上来吧。”哈斯塔接过伊莱手中的东西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伊莱趴过来。 趴好以后哈斯塔上下抚摸着伊莱的腰背,轻声安慰他放松下来。日常的训练要求没有那么多,他可以挣扎可以呼喊也可以哭,甚至时间也没有太多的限制,如果他疼的受不了哈斯塔可以允许多趴一会休息一下再挨,五分钟,一小时,或者一整天都行,只要把惩罚完整的挨下来怎样都可以。 哈斯塔看了看伊莱递上来的鞭子,叹了口气。明明伤的这么重还挑了自己最害怕的工具过来,就不怕自己真的起不来?还有这个按mo棒,现在他那里塞根棉签进去都能疼的他半死,怎么还受得住这东西。 哈斯塔把这两样东西都丢到一边去,伸手揉上了伊莱的臀ban。他的臀腿上缠满了绷带,纯白映衬下显得那处肿胀的红英更加的娇艳。 伊莱在他腿上趴了有一会,但是惩罚却迟迟没有打下。哈斯塔感受着腿上之人的温度,他的身体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哈斯塔的手上在他身体上下滑动,每当手掌停留在他臀上的时候伊莱都会紧张的绷紧身体。 “放松点,受不住就跟吾说,没有关系的。” “好。”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手掌落下的时候伊莱还是痛的往前窜了一段距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又赶紧退了回来,将tun部放回到哈斯塔膝上。 起初巴掌落下的节奏并不快,每一下都给足了伊莱时间恢复,直到他渐渐适应才加快了速度。几下接连挨下来,伊莱身上已经出了一身薄薄的冷汗,汗液的浸润让伊莱的皮肤摸起来更加滑腻,让人时不时想去捏掐几下。 哈斯塔每打两下就为他解开一圈的绷带,那处的红肿被一点一点揭开,新旧伤叠在一起像一片绚丽的晚霞,用手摸上去是更一片guntang。 “疼的话不用忍着,喊出声会好受一些。” 得到了许可的伊莱这才敢放声喊出来,虽然能感觉到哈斯塔并没有用全力,但是带着旧伤挨巴掌真的不好受,伊莱越喊越凄惨,他原本保有一丝理智在数着自己挨了多少下,到后面神智也逐渐被疼痛淹没,只知道一边挨一边呼喊,全然忘了去数有多少下。他很庆幸哈斯塔没有选择用鞭子抽自己,不然这会儿不知道要晕过去几次了。 “疼,吾主,信徒可以休息一会儿吗······” 伊莱实在有些受不住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怕这么挨下去自己真的要哭出来。 听到伊莱求饶哈斯塔也停下了手,抚摸着伊莱的头安慰他说没事的,可以休息一下,一直休息到他准备好了为止。 伊莱放松的瘫在哈斯塔腿上,主人不离不弃的陪伴和持续的抚慰都让伊莱觉得无比的温暖,每当这样的时候他都觉得挨的一切疼痛都是值得的。 “吾主,信徒准备好了。”过了好一阵子,伊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下决定告诉哈斯塔可以继续打了。 “可以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 “次数不会被记录到下一次,放心好了,去床上趴好吾给你换药。” “是。” 被放下后伊莱觉得有些奇怪,这还是哈斯塔第一次没有打满次数。他拎着裤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床上,取过枕头垫在自己腰下将臀部抬高,乖巧的等着哈斯塔来替他上药,脸埋在床单里却开心的在笑。原来被放水是这种感觉啊,如果他能多怜惜自己几次就好了。 药物抹在伤口处突突的疼,可是这样轻微的疼痛又不值得再打一针镇痛剂,毕竟那东西用多了并不好,伊莱只好趴在哈斯塔怀里任对方抚摸揉捏着,用别处的欢愉转移一下那处的不适,触手缠绕过伊莱的腰身,一路探到那处粉嫩之前轻柔的吮吸着。那东西带给他的苦痛实在是太多了, 很多时候伊莱都忘记了它其实也有温存的一面。 “吾主会一直把信徒留在身边吗?” “当然。” 很多时候伊莱都想去看一看未来哈斯塔究竟会不会一直陪着自己,还是会在某天抛弃他呢,可是他却不敢,他怕万一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他会痛苦的活不下去,所以索性选择未知,选择无条件的相信眼前这个人。 既然他说了不会抛弃自己,那么就一定会做到吧。 “谢谢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