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欧冠八分之一决赛首回合，皇家马德里客场对阵沙尔克04，皇马球员穿着一身极其有春节气氛的全套高饱和度粉色球衣亮相盖尔森基欣市区，猛男粉的衬托下，连带伤愈首次复出的佩佩都看起来慈祥温和起来。

    费尔廷斯竞技场场边，悬挂起主队球衣同色的“沙尔克04恭祝所有中国球迷羊年大吉！”布标，为异乡的大年初一添了不少节日气氛。

    第8分钟，克里斯蒂亚诺被博阿腾伸腿绊倒，裁判鸣哨但没有向主队沙尔克掏牌。

    间隔不到30秒，托尼克罗斯对赫韦德斯断球吃到一张黄牌，场外热心观众伊莎女士停下擀饺子皮的双手，擀面杖和面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面粉随着动作小范围的飞舞起来。

    “有没有搞错，托尼老师收劲收成这样这也给牌？”

    一旁目睹全个过程的Joy：你就说见不得葡萄牙人那一跤白摔得了。

    海莉捏住毛笔的手跟着一顿，差点毁了写到一半的春联：“嘿，我错过了什么，伊莎懂足球？”

    Joy笑得开怀：“很显然她懂，不然她不会把这时候留给这场球赛。”

    “I   mean...”海莉惊讶脸，“魁地奇她肯定懂，但是足球她也懂？真不敢相信。”

    “很奇怪吗？”

    海莉撇嘴：“从她的反应来看，到也不那么奇怪。”

    两人深知玩游戏时脾气会比平时差上好几倍的伊莎是什么样子，如今又多了足球比赛，“毕竟我们在西班牙，足球在马德里无处不在。”

    两个女生忽然产生共鸣，拿起酒杯清脆的碰了一声。

    “哈喽sis，我又不聋，我就站在这呢。”伊莎保持微笑。

    “Oh,   look   at   you...   我们只是在客观的陈述事实。”Joy又倒了半杯威士忌，顺带摸了摸伊莎穿着短裤露在外面细白的长腿。

    房间里一直工作的电暖，加上烹煮食物的热气，更方便了聚在一起过年的小姐妹提前感受温暖穿起热裤绑带裙。

    Joy撩了撩头发，对拆起前几天LV秀场收到麻将手提箱的海莉说：“你都不知道我听到她说不知道谁是Cristiano   Ronaldo和Raúl   González   Blanco的时候有多惊讶。”

    海莉手里的胡桃木骰子差点笑飞，旁边和她同学院的学妹显然没有get到两人的笑点，反倒是一脸“你在说什么？这俩认识谁？为什么有必要知道这俩人的名字？”不解其意。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伊莎用中文提醒道，对方刚去法国读预科没多久，跑到这里和她们一起过年，她们俩人同岁，考虑劳尔的名字可能和她们不属于同一时代。

    学妹上道地脑洞大开：“克里斯汀和小李子的儿子？”

    “人家那叫Leonardo。”海莉捂脸。

    “你总不能为难一个外国人记住那一长串字母吧，小李子听着多上口啊。”

    “那C罗呢？有印象了吗？”伊莎继续提示。

    “噢嗨，早说呀。”Joy看见她豁然开朗的表情，脸上表情也跟着牵动起来。

    学妹两手一拍：“上小学的时候我有看过，拍雀氏纸尿裤广告的那个帅哥！”

    伊莎：“？⊙(?◇?)？”葡萄牙人代言过纸尿裤？

    “人家那叫齐达内，谢谢。”一旁埋头剥蒜的男生实在听不下去。

    Joy靠在沙发扶手上，对眼前的一切叹为观止，端起酒杯战术饮酒。

    “乖，就当我们没聊过这么回事。”海莉安慰地拍了拍小姐妹的肩膀，扭头发现玩面粉玩得不亦乐乎的男友渐渐把饺子捏成了意大利奶酪饺。

    “亲爱的，如果不想看到我下次煮意大利面的时候把它们从中间折断，你最好马上停下。”

    隔着张桌子的距离，伊莎清晰看到，意大利小哥在听到自己女友37度嘴里冒出来的冰冷发言时，浅色瞳孔跟着脑袋上的羊毛卷一起重重颤了颤，放下手里的面团搂着海莉到沙发上乖巧坐好。

    第20分钟，克里斯蒂亚诺被对方断球冲撞的同时被踢了小腿，主裁判依旧没有任何表示，球场上主队球迷对他的表现嘘声一片。球场上逐渐变成只要球到了葡萄牙人脚下，像是激活上抢球员的杀伤战术一样动作凶猛，但他最不畏惧的就是嘘声和逼抢，在他眼中，把球踢进对手球门才是目标。

    第26分钟，卡瓦哈尔传球助攻葡萄牙人头球攻门，顾不上沾着面粉的手，伊莎和Joy抱在一起欢呼起来。

    电视里FOX台解说又是一长串的花式吹捧，标志性的庆祝动作后，克里斯跑到场边对着镜头双手比个了飞吻，随后与上前而来的队友拥抱庆祝，至此，葡萄牙人连续三场比赛的进球荒画上句号。

    沙尔克布置好的防守打法出现看球不看人的站位破绽，后防线又开始压力山大，3-5-2的非主流阵型被皇马球员牢牢压在半场难以动弹。

    第33分钟，克里斯再次被博阿腾狠狠撞倒在地，裁判终于舍得掏出黄宝石卡，这摔得又疼又结实的一下，对于换来场前定位球的皇马来说喜闻乐见，可惜沙尔克小门将维伦罗伊特表现出色，将皇马7号一脚开大定位球扑出，完美拯救队友博拉腾赛后被卷的危机。

    下半场开场，绝大多数的时间里，沙尔克持续被皇马按在自家半场猛攻，跟着对方的节奏走让沙尔克后防线的体能消耗更大。

    第78分钟，克里斯禁区外突破助攻马塞洛右脚打入世界波，锁定2-0零封沙尔克的胜利局面，葡萄牙人的名字被场上皇马球迷高声呼喊，克里斯蒂亚诺也高举双手鼓掌，对球迷支持表示感谢。

    经历大半个月的批评与嘘声后，客场胜利的喜悦不仅属于葡萄牙人，更是让皇马全队都处于嗨翻了的状态，赛后阿韦洛亚ins上传了皇马球员更衣室庆祝照片，洋溢的喜悦从满地凌乱的鞋袜，以及镜头前摆出各种销魂姿势的球星们脸上显而易见。

    隔天，西班牙当地媒体《马卡报》难得友好地为这张合照配文“马德里笑了，所有人都带着幸福的欢笑！欧冠10连胜”“皇家马德里重新找回胜利者的感觉”......

    喜庆氛围同样弥漫在朋友圈里正欢度春节假期的小伙伴们，唯一不同的是，零时区的他们第二天依旧需要正常上课。

    “...我们通过经典Jellybeans和其他三组对照试验可以发现，人们对于风险规避与风险喜好这两种客观风险所持有的不同态度，接下来可以随意提问。”

    伊莎单手撑着下巴，迷妹状看着讲台话筒前她最喜欢的红发女教授。

    Risk   perception   &   management这门课是他们专业这学期的必修课之一，讲道理，名字里带了perception的课多少都带了点水，让人不是感觉听了满场的废话文学，就是压根没打算让学生get这课的实用意义。

    令人意外的是，授课教授内置天衣无缝的逻辑系统，自带对再难懂的理论都能娓娓道来的超水平，美艳绝伦又满身智慧的教授女士让人很难不爱。

    “丹妮斯教授，这是否能解释在面临机会，只有少数人愿意选择挑战风险让自己收获最终获得成功呢？没有什么与这个结论相悖的事物吗？”前排的印度女生举手提问。

    下课铃声响起。

    “很好的问题...我得说，出现在我脑袋里的第一个答案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恋爱，说实话我也有点惊讶，我以为会是淋上热巧克力酱和冰淇淋球的拉丁果呢。”红发女教授一脸惋惜。

    班上传来阵阵笑声，坐在她斜前方，掏出烟丝准备来个手工卷烟的中东老大哥似乎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拿起手机打开录像。

    “人们总是乐于赋予爱情凌驾万物令人难以掌控的属性，这种说法事实上非常合理，无论贫穷富有，聪慧迟钝，精于计算或是对周身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所有人，爱情往往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

    丹妮丝教授不知联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而当真爱出现后，‘我是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或者‘对方如果不爱我怎么办’的想法令人揪心，相似的疑问也许令人一时胆怯于那些看起来脱离逻辑的风险，但事实是...从来都没什么可以阻止你去靠近他。”

    “我不确定你们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有人爱上了你，想要闯入你的生活，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和你在一起。”她笃定地继续说道：“...没有任何事，试想一下，如果这是一种可以依靠主观臆测就能规避的风险，那么这种情况下，绝不是风险本身大小难易的问题。友情，爱情，对方永远会不顾一切地等你，热烈的追求你，奔向你...看看我手上的钻戒就知道我说的没错了。”

    话音刚落，掌声和小范围的口哨声一阵接一阵响起。

    “...所以，没有什么风险是可以通过本能规避就能锁住爱情的...”

    混合西方哥特与巴洛克风的瓦伦西亚修道院，伴随唱诗班和管风琴精神洗礼，红发女教授说这话时脸上的耀眼幸福再次涌入伊莎脑海。

    阳光透过鎏金彩绘的玻璃洒在她身上，照得人懒洋洋的，伊莎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坐在后排的伊莎被礼拜结束的Joy往手里塞了一根蜡烛，顺着人潮队伍往角落架满烛光的地方走过去。

    “你喜欢的环节到了。”Joy站在她旁边动作示范给她看。

    伊莎没有宗教信仰，来这是出于陪伴Joy日常做礼拜以及传统性旅游景点打卡的目的，但对于走出大门前的点蜡净化仪式她很感兴趣。

    “我该念什么祷告词吗？英语可以吗？我不想直接这么说，但是为什么大家看上去更像是在生日许愿。”

    “上帝会听见你的心声，伊莎，闭上眼。”

    和首都马德里不同，即使是冬季，瓦伦西亚的海风依旧是温润的，阳光很暖，空气里弥漫着慵懒自在的气息，适合极了发呆望天享受慢生活。

    她们俩上次度假还是去瑞典一起过圣诞节，新学期除了常规考试，还有毕业论文的final   project这么块巨石等着她。相比之下，Joy的专业学时一共两年，虽然暂时不用为了三万多字的论文考验发际线，但像Joy这种想要留在西班牙工作的外籍法律学生，因为吃了国籍的亏，需要补修的各种课程以及一系列实习、法考，cao作起来也不是什么易事，所以在任何能享受生活的时间空隙她们当然绝不闲着。

    周六晚上21:00，身穿黑色球衣的皇家马德里客场对战埃尔切。

    字母罗早早准备好的球票杜绝了她俩再次掉落在对家球迷堆里的可能性。

    Joy走在前面带着她找座位，快到附近时，伊莎才发现邻座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正和一位金发美女热聊的克拉丽丝。

    后知后觉拿给她球票的葡萄牙人好像真不太聪明的样子。

    克拉丽丝一眼认出伊莎，朝她十分开心的打招呼。伊莎笑嘻嘻地接受美女们香香的贴面吻：“晚上好啊，女士们，很高兴能在这遇见你们，真是令人惊喜的巧合，看来我和朋友运气不错买到个好位置。”

    Joy看不下去地拉住叭叭出不着调言论的自家姐妹：“忘了告诉你，亲爱的，看台上有球员家属区这么一说，不对外售卖的那一种，而今天的客场家属区刚好就在我们这里...”

    伊莎石化在原地的空档，Joy向旁边两位姑娘礼貌握手，靠谱地表示她们俩作为皇马的死忠粉，搞到前排的票多少是沾了前不久公开训练现场给球星撑腰的光。

    这出小闹剧让屁股下的座位变得更加打脑壳起来，她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难为情地嘿嘿一笑：“Anyway，我是Isabel，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Isa...”

    克拉丽丝安抚地拥住她的肩膀：“我们见过的Isa，叫我克拉丽丝就好，马塞洛之前提到在俱乐部看台上见到你，当然不用说，你本人比他说的还要可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