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碎他的骄傲，那就一起疯吧

    071

    “配偶？”

    顾予桑玩味地念出这两个字，口里像含了一大片玻璃渣，讲完这句话，他全身都在痛。

    尤其是胸膛左边，心脏的位置。

    他盯着白念枝，一直低着脑袋不敢和他对视的她在季灼介绍完自己后终于抬起头看他了。

    顾予桑已经品不出自己的心情是如何的，他有他的骄傲，不会像疯妇那般歇斯底里地表达情绪。

    他的情绪都挤在眼里，放在面上。

    白念枝穿上他送她裙子里她最喜欢的那条去见他的男人。

    他不生气。

    她去见她老公，天经地义，他生什么气呢？

    心里这么想着，顾予桑对她摆出一个程序化的微笑。

    白念枝怎么敢这么对他？

    他看着她，眼眸在阳光下像一块透彻的棕黄宝石，深邃的仿佛藏进了时光的秘密。

    她的灵魂被他用视线拷打着，他耐心地等着她的答案。

    顾予桑不信季灼的话，他要她亲自承认。

    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暴露了她想隐藏的，想着到这里结束也好，白念枝点头，目光坦荡又直白地对他承认季灼的身份。

    “知道了。”一声呵笑，顾予桑把视线转移到被白念枝抱着手臂的男人身上，“我是顾予桑。”

    两人好似一体，相贴的位置肤色差别巨大，顾予桑终于认真地把视线落到季灼身上，他从未那么仔细看过一个同性。

    季灼。

    和他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紧身背心和工装裤，上半身肌rou被布料勒出，手臂的青筋盘绕。

    人看起来略微粗糙。

    顾予桑想不明白白念枝喜欢过他，怎么还能看得进其他的男人。

    还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

    普通至极。

    除了那双眼睛……

    漆黑。

    有光。

    不似经历过牢狱之灾。

    除此之外，他再无让人惊艳之处。

    和他比差远了。

    三人陷入寂静的沉默，荒野的芦苇丛被狂风吹成陆上的海浪，白念枝看见顾予桑眼里的轻蔑，当年那个少年时常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身边的所有。

    白念枝讨厌用这种眼神看季灼的所有人。

    已经不打算理会顾予桑是怎么想的，她拉着季灼想要离开。

    “去哪？”白念枝想要一走了之，他允许吗？

    白念枝的手腕被顾予桑扯住，她被他从季灼身边扯到他的面前。

    左臂失温，季灼回头，见小枝被那位小王子扯走了。

    他低下头摸了摸自己刚刚被她小手抱住的位置……

    拉住白念枝，顾予桑的心落到实处。

    “没看见你订的车开走了？”他给出了一个体面拉住她的理由。

    白念枝皱着眉头，伸手掰着顾予桑死死按在她rou上的手指。

    他抓得好痛，感觉rou被压进骨头里了。

    白念枝眼睛快要冒出水花，可顾予桑不见，他只看到了拒绝。

    白念枝的拒绝。

    当着季灼面的拒绝。

    把他的骄傲踩碎遍地。

    “轻点。”

    “她痛了。”

    季灼走到白念枝身后，他帮着白念枝让顾予桑松手。

    两种肤色相碰，顾予桑转腕握上季灼的手，他如一头被同类侵入领地的兽，只想用低等动物打斗的手段和他比个高低。

    两人握着手，力气不分上下，季灼先卸力，顾予桑不懂他的忍让，他看着他身后不远处的大字，“刚从监狱出来？”

    “是啊，今天刚出狱。”季灼不在意他话里的刀子，他浅笑着应对，“谢谢你照顾她。”

    季灼礼貌地和他道谢，大方地似乎对他和白念枝的关系毫不知情。

    “呵，客气。”顾予桑眯着眸扫了白念枝一眼。

    她现在的表情倒是丰富。

    他甩开季灼的手，人类的理智又回到他脸上，他扬起热情的笑，像杀人客栈的好客老板，“太晒了，我们先上车里。”

    顾予桑邀请两人上车，季灼抬脚，白念枝却定住。

    见白念枝站在原地不动，顾予桑‘善良’地提醒她，“这里可不好打车哦……”

    除了他的车，顾予桑保证他们从现在开始永远找不到一辆能载他们回去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