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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关系

    早午的阳光暖洋洋,透过白纱窗帘照在林录的半边脸上,那半边埋在身边人的胳膊里。

    李裴逸抬手在她脸上挡了一下,落下一片修长的阴影。

    林录醒了,眼睛还不太睁得开,于是半眯着看他:“你醒了。”

    李裴逸弯起胳膊揉了揉她的头发:“嗯,醒了没多久,饿不饿?”

    林录摇头:“几点了? ”

    “十点。”

    “好早。”

    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哑,李裴逸:“你嗓子不舒服?是不是昨晚喝太多了? ”

    林录皱着眉,她不但嗓子哑,头也有点疼:“有点。”

    李裴逸坐起来,他只裹了件睡袍,一只手撑在床边一只手摸她的额头:“应该没发烧。”

    逆光下身影柔和了许多,林录躺在床上,不自觉就把视线移到他垮下来的睡袍里——脖子到腰带以上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身材真的很不错。”她憋笑看着李裴逸。

    刚从她额头拿下来的手又放回了脸上,他轻轻捏了捏:“见色起意。”

    林录故意装作很痛的样子,眯起那半边眼睛来:“啊——好疼啊。 ”

    自以为捏得不是很用力,但还是被骗过去了,他慌张去揉林录的脸:“我看看,哪里疼? ”

    林录眯着眼睛笑:“哈哈。”

    “再也不信你了。”李裴逸抽开手,“我去倒热水。 ”

    喝完这杯水后她觉得嗓子舒服多了,头疼也缓解了一点。

    “你下午有事吗?”李裴逸坐在床边,动作有些不自然。

    “没有,我这几天都放假。”

    “那我送你回去吧。”

    林录不太想回去,因为假期一旦待在家里就意味着一直待在家里,于是问:“你下午去干嘛?”

    他沉默了几秒钟:“我去拿琴,然后去店里。”

    “你没有休息日啊?”

    “有排班,一周休两天,但是不一定哪天休。 ”

    林录点点头:“我去的那几次你倒是都在。 ”

    他尴尬地眨了眨眼,想说点什么又好像难以启齿,只好转移注意力往窗外看。

    “今天天气不错。”

    林录也往窗外看了一眼:“嗯,阳光很好。”

    李裴逸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开口道:“我们...”

    林录挑起眉看他。

    他的原话是“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

    抬头看见这张坦然无畏的脸,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

    “林录,双木林,记录的录。”

    “挺好听的。”

    “还行吧。”林录回,“你刚刚想说我们什么?”

    李裴逸又往窗外看了一圈,世界看起来生气活泼,生活正常有序,昨晚那种酒醉人迷离的冲动时刻好像在太阳升起之后消失了。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林录愣了一下,时间好像定格在她不经意看李裴逸的这一眼里,她是真的呆住了,因为她没想过,她以为不用想。

    “朋友?”沉默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来。

    李裴逸低头笑了一下。

    林录看不出笑里有什么含义,又补充:“如果你不满意的话…”

    后半句消失了。

    “不满意的话?”李裴逸等了几秒,没等到,于是接下去。

    林录眨眨眼,挤出一个微笑来:“好朋友?”

    他听后没忍住笑出来,垂下脑袋点了点头,片刻沉默后又抬起来:“今晚能看见你吗?”

    “也许吧,怎么了?”

    李裴逸摇摇头:“没什么,反正都认识了,到时候有事叫我。”

    林录点点头,她还在琢磨那个笑的意思。

    “要不要收拾一下,我先送你回家。”

    林录嗯了一声,然后问他:“怎么回?”

    “我有车。”

    “哦~”林录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你肯定不止一个副业。”

    “就这两个,没别的了。”

    他真的有车,就停在酒馆旁边。

    “上来吧。”他绕到副驾旁边替林录拉开车门。

    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林录觉得他周身气压都很低,所以干脆也不说话。

    “过前面那个路口就到了。”她指路。

    李裴逸点了点头,突然减速下来。

    “怎么了?”

    “没事,人多,开慢点。”

    林录不以为意。

    “到了,那我先走啦。”车停下后她解安全带。

    “等等。”

    “嗯?”

    “你觉得我们乐队的歌好听吗?”

    林录点了点头,她确实觉得好听,尤其是他的贝斯,虽然要很认真听才能听清。

    李裴逸好像是欣慰地笑了笑:“那下次有演出我叫你。”

    “好啊。”

    从路口到小区门口,两分钟的路程李裴逸开了五分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连麻雀都看不见的大中午想出“人多开慢点”这样的理由来的。

    就像直到今天早上睁开眼,发现昨晚一起喝醉的人还躺在他怀里,意识到他们彼此相拥度过了整整一个夜晚的时候,他忽然就奇妙地感受到了某种比喝醉时的短暂快乐更加平和的东西。

    那可能是一点喜欢,也可能一点基于好感的情感升温。

    但是他现在不想细想,反正还能见,那就下次见面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