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浮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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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楼,苗疆王都数一数二的风月之所。 贵客如云,夜里如白昼一般通明。罗镜月很久没有来这个地方,一踏上楼梯,就被迎面而来的奢靡香气熏得偏头一避,匆匆拾阶而上。 尽头的一个房间,正是他此行目的。 屋子里端坐一人,紫发高冠,气质娴雅,罗镜月一进去,两边各有两人突然出现,从外侧将门关上。紫衣人手持折扇,一指对面:“罗公子,请。” “二掌柜,久不见了。” 罗镜月点了点头,只见桌子上摆着一面镜子,镜子上隐隐许多人走来,竟然是楼下的摆设陈列。他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笑道:“苗疆祭祀台颇有奇异,二掌柜的术法只怕也不差多少。” “罗公子未免小瞧了在下,”紫衣人笑吟吟道:“要论技艺一途,在下这点手段,还不足一观。” 罗镜月坐下来,看着紫衣人的神色,道:“我今日匆匆前来,不能留得太久。” “请。” 镜子上色彩斑斓,忽然变动,罗镜月全神贯注,凝视镜中种种变幻。紫衣人自名荻花题叶,一路前往南海云龙门遗迹,调查当初门主与门中种种琐事,甚至找到了严家的遗孤。 严家遗孤提起藏镜人,咬牙切齿,南海云龙门被藏镜人率领黑道众人所灭,只留下严家遗孤和剩下几个仆人,其中一个仆人忽然站了出来,罗镜月心跳如雷,迸出一声:“是他!” 话音未落,镜中生变,那仆人举剑刺去,欲护送遗孤离开,荻花题叶扬动折扇,术法天引,雷电如蛇,转瞬之间,众人纷纷重伤倒地。那仆人听到问起罗镜月之事,当下狂笑数声,咬舌喷血而死,其余人等纷纷自尽,眼看他身世之谜,又没了头绪,罗镜月一身冷汗,呆若木鸡,许久不得回神。 紫衣人叹道:“平添了这许多人命,只留下一句话来。” 罗镜月淡淡道:“宁死不言,意态嚣狂,他们敢留一句话,我也不敢信了。”他站起来,微微晃了一晃,神色疲惫的撑了一下,强笑道:“二管家,此事到此为止,报酬改日派人送去孤血斗场。今夜就……少陪了。” “慢着。” 罗镜月停下来,回身望去。 “有一卷画,还请公子一观,”紫衣人意态慵懒,声色动人:“这是在下自作主张,不过——” 画卷展开,墨迹点点,勾勒出一袭斯文俊美的男子侧身立于骏马旁,笔墨用的并不复杂,神色情态却宛若纸卷浮影,罗镜月惊愕得无以复加,只因此人虽然从未见过,却又似常常得见,他抚上面颊,眼鼻之间,喃喃道:“他是谁?他又在何处,若他也不是,这世上还能是谁……” 原来如此,原来藏镜人真的并非他血亲之人,罗镜月于此刻才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结果多年前就被藏镜人一再否认,他却始终存有一份妄想——或许是南海云龙门和藏镜人血海深仇,故意将他送来,其实他仍是藏镜人的儿子,只是种种误会,加上无人肯为他证言,他自然无从辩驳。 这一刻,罗镜月却觉得十足可笑,为他隐藏在心的希望破灭,却又燃起新的希望。 “史艳文。”紫衣人薄唇一合,轻巧的吐出一个名字。 罗镜月霎时间又被雷击,过了片刻,从前种种忽然闪现眼前。他再看那卷轴之上,气息一乱:“此画,还请转于我,价钱尽可,万望阁下成全。” 紫衣人笑道:“此事不难,公子尽可先带走画。但藏镜人与史艳文深仇如海,不用我提醒,公子也该明白。” 罗镜月如何不明白,只是乍然得到消息,哪怕只有这样浅薄的线索,他也不愿放手。袖袍一卷,携了卷轴,行了一礼:“多谢。” 自从藏镜人带兵前往苗北,一年多过去,女暴君自苗北回来,王都听召,又过去了一年多时间。如今王都之中最热门的八卦,都是女暴君新近裙臣互相吃醋,大打出手。 罗镜月万万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尴尬事——迎面走来的陌生之人,身后又是女暴君,他欲退欲进,都难躲眼目了。 “我儿回来了。”女暴君心情甚好,略一点头:“你去吧。我要一享天伦之乐,没空理你了。” 那男人满脸堆笑,丝毫不怒,甚至对罗镜月点了一点头。罗镜月呼吸一滞,老老实实站在走廊之中,女暴君上下一瞥,朱唇微动,笑意含嗔:“怎么,看不惯你娘亲?” “没有。”罗镜月喉咙一动,气势顿时弱了三分:“娘亲。” 女暴君笑意不减,招了招手,罗镜月见她心情好得很,似乎还有些喝了酒,鼓起几分勇气,走了近前。 “瞧你长得这模样,与你爹亲,可真是一模一样,”女暴君如同寻常母子寒暄那样捏了捏孩子的脸颊,力气很轻,满是爱怜:“藏镜人,姚明月,我可是给了你一个好名字啊。” 罗镜月脑海里轰然一声,顿时声气更低,多了几分颤抖可怜:“娘亲……” “去吧,出去玩够了,早些歇着。”女暴君和颜悦色的有些不像她从前那样了,罗镜月一动不动,他还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奖赏”,这一番话,仿佛喝醉了说出来的话,比真话更让他心驰神摇。 他转过头去时,女暴君走得远了。 冬天到来之前,罗镜月都没出门去,女暴君派人扔给他一本武功秘籍,言明过几个月来考校进度。等了小半年功夫,罗镜月再出门时,身上白了不少,他在房间里置了一面镜子,平添了喜欢照镜的癖好,没过几天,就要打开画卷看一眼。 藏镜人的死敌史艳文,容貌如此,罗镜月托人也给自己打了一副面罩,但他无意和藏镜人一般举止,若被王都之人一看,指指点点,都要说他模仿藏镜人,乃是处于仰慕之心,一想到那般景色,罗镜月将面罩收了起来,但凡出门之前,调了脂粉,细描眉毛,束冠坠玉,细细妆点,硬生生把一张好面孔画出了七八分的不像,如浮粉浪蕊,格外堕落几分。 只是他不曾想到,方一番辛苦装扮,和别人谁也不像——藏镜人回来了。 藏镜人几次回来,女暴君都去了军营,或是美人阁。这成亲之时的府邸冷置许久,两人碰上的次数一年也不过一两次,这一次居然撞上,藏镜人先撞上了姚明月领回来的野种傅粉涂脂,扭扭捏捏,站在走廊里,不禁大怒。 “什么怪模怪样!不知廉耻!” 藏镜人大怒之下,女暴君闻言匆匆赶来,乍一看,也冷笑了一声,又枪口倒转,嘲弄道:“原是你这个当爹的藏头露尾,还怪他学了坏处,罗碧,有种你……” 话音未落,飞瀑怒潮一阵山摇地动,罗镜月羞惭得脸上发红,回去匆匆洗掉了,洗了一脸盆的水色,解开了头发,外面打得山崩地裂,都因为他自作聪明,想掩去身世而起。 不多久,美人阁的碧蓉匆匆而来,轻声道:“小主人,主人派人送来此物。”盒子放在了旁边,罗镜月心情起伏,直等婢女走了,起身掀开盒子……是一套女子的纱裙,从面纱、玉饰,到裙裾、绣花鞋,一应齐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