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果园里的老爷爷
进贤与清需溜出了酒馆后,先是在广场附近间晃,见到一处最大的房舍,门口掛着『食源馆』的牌子,进贤便好奇的问说:「清需,刚刚听你们提到的『食源馆』,是不是就是这里呀?」 「没错,就是这个『食源馆』,咱们灵宫里所有的伙食都是这里煮出来的,现在看来空空荡荡的,没甚么事,但要是你在午时、酉时来这里看,那这里可是车水马龙,门口排着一辆辆的推车,除了固定给灵宫食堂送饭菜,还有一大傢伙的人都急着给自个儿的老爷送饭菜,那可是热闹得很。」 「老爷?谁是老爷呀?」进贤好奇的问说。 「呵呵,管你的执事就叫老爷,咱们说着亲切嘛。」 「喔!老爷?还真有意思,那何执事我们也可以叫他何老爷囉。」 「哎呦!哎呦!咱的司灵使大人您可别乱说,您可是司灵堂里最大的那个老爷,而且这老爷老爷的,是咱们下面的人叫着好玩的,您可别当真呀。」 「喔,知道了。」 「好啦好啦,这食源堂附近除了酒馆,还有一些像是做豆腐、酿酱油的,没甚么好玩,咱带你去吃些新鲜的。」 「还要吃呀,我刚刚都吃得好饱了。」 「放心,这个不一样,包准你一定吃的下。」 话才说完,清需便拉着进贤离开的广场。 晃到『小市镇』的后面不远处,看到一座一座竹编成墙,环绕围成的小果园,每座果园似乎都栽种着不同的果子,清需带着进贤来到的这座果园看起来不大,竹编的网架上面爬满的绿色青嫩的蔓枝,蜿蜒顺架攀爬,枝叶相互交错,看来甚是茂密,所攀附网架,像是绿化的围墙。但是这围墙上,却有分布着各种鲜艷色彩的小球果,走近仔细看了一下,才看出在蔓枝上,生长吊掛着进贤第一次看到的新奇果子,不是很大一颗,一手大概可以握个三、四颗,看起来正好一口吃一颗,每个果子顏色不一,有红、橘、黄等各种不同的顏色。便急着问清需这种果子叫甚么,清需看了便说:「呵呵,这种果子,我们叫它『五彩圣心茄』,你直接摘来吃吃看,包准好吃。」 进贤就看了看,挑了几颗饱满肥大的果子摘了下来,一口咬下去,真的好吃极了,不由得发出惊叹的呼声。 清需看了,也得意的笑了出来说:「对不对,真的很好吃齁。」 进贤说:「嗯,有点酸,又有点甜,水分好多,果rou也脆脆的,真的很吃。」 清需说:「还有另一种果子更好吃,在这果园的另一头,咱带你过去。」 进贤手掌里还捧着五、六颗果子没吃,嘴巴也还塞得满满的,清需便迫不急待要进贤跟上,往竹架下弯弯延延的小路鑽了进去,进贤便赶紧跟着也鑽了进去。进贤亦步亦趋的紧紧跟着清需的屁股后面走,不过这果园也就着么大,过了几个棚架,就看见眼前生长了几棵枝叶茂盛的果树,但这些果树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感觉特别奇怪,总觉得似乎不太对称的地方,才仔细想了一会,就看出了特别的地方,原来奇怪的感觉是来自于这些果树特别低矮,但长出的果实却特别大,垂下的高度一般人根本不用梯子就可以很轻松的摘取果实,以往看惯了地面上高大的果树,这样的比例感觉真是新奇。 清需领着进贤往里头走了几步,就见一位白发及肩的老者,一身轻便,正在专心清理果树枝叶,清需于本想要直接去摘果子,但是发觉这里有位老人家在,想想说不定是负责照顾果园的园丁,就暂缓了立刻摘果子得衝劲,礼貌上得要先跟老园丁打个招呼才对,于是便便兴冲冲的走到老园丁的跟前,作揖弯腰说:「老爷爷,您好,这里的果子看起来好好吃,咱们能不能摘几个果子来吃。」 老园丁停下了手边的工作,缓缓转过头来,看见两个小傢伙正看着自己,一开始有点吃惊的样子,但是立刻就和蔼的说:「喔,想吃果子呀,当然可以呀,你就自己动手去摘吧,不过,吃完一个摘一个,可别浪费了。」 清需开心的回答:「好的,谢谢老爷爷。」 清需向进贤眨了个眼,意思是说:『好了,咱们去摘果子吃吧。』 于是两人便开心的选了一棵果树,各自上下晃着盯着果子,不一会儿,就一人一颗大大的果子捧在手上。 这果子表面像翠玉一般的光滑,透着桃子般的香气,薄薄的果皮彷彿纸片般弹指即破,两人迫不急待大口咬下,满嘴的果rou散发nongnong郁甜果香,彷彿入口即化但又扎实饱足,真的是好吃极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不可置信的满足笑声,清需说:「对不对,很好吃齁,咱没骗你吧。」 进贤说:「嗯,真的好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清需,这果子叫甚么名子呀。」 清需回说:「这果子大伙儿都说,这么香甜多汁的桃子,跟上面乾瘪硬梆梆的桃子差太多了,索性就叫它作『仙域蜜桃』,嫌囉说的就直接叫『仙桃』啦。」 进贤呵呵的笑说:「『仙桃』,你们还真是有趣。」 清需说:「执司灵使大人您别笑,搞不好天上蟠桃园的仙桃就是这味。」 两个人相视而笑,继续开心的吃『仙桃』,可是没咬几口,忽然听到噗的一声,转头望过去,就看见老园丁好像没站稳,没抓住要整理的树枝,整个人扑倒在树边,进贤与清需便马上跑了过去,看看老园丁怎么了,两人七手八脚把老园丁扶了起来,还直问:「老爷爷您还好吧,有没有摔伤了。」 老园丁拍拍身上的尘土,直说谢谢,并接着说:「呵呵,年纪大了,手使不上力了,稍为绊了一下,就摔个脚朝天,真没想到,这么快就不重用了,唉!」 进贤与清需想着这应该就是老人家常有的感叹,清需安慰着说:「不会的,咱瞧老爷爷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呢,刚刚只是不小心,没事的。」 老园丁呵呵笑着说:「你这小鬼倒是满会安慰人的,好,没事没事,不过,老朽刚刚听到你说『执司灵使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呀。」 清需便说:「『执司灵使大人』的事您还不知道吗,执司灵使就是掌管『司灵堂』,就是掌仙域灵宫的官职,而咱身边这位就是即将接掌司灵堂『执司灵使』的吕进贤大人。」 老园丁听清需说完,便偏过头看着进贤一眼,脸上无意间显露一丝惊讶的表情说:「喔!这可有点意思了,这位吕大人可是柳江新请回来的。」 清需回答说:「正是执春秋大人亲自带来地宫的。」 老园丁看着进贤,似乎陷入长长的思考中,半天没再说话,进贤被看的毛毛的,就慢慢颠着脚尖移动到了清需背后,想要避开老园丁的视线。 老园丁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呵呵,难怪,难怪你们可以看见老朽,唉!本来以为可以平安终老于此,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唉!该来的终归要来,半点不由人呀。」 说完话,老园丁转身正要离去,但清需听了老园丁所说的话,觉得很奇怪,首先直呼执春秋的名讳,不太尊重执春秋了,这时就有点不太舒服,后面这句话说得好像进贤接掌『执司灵使』后,会让老园丁不得平安终老,就有点气不过,即便是面对老人家,仍提起胆子,有点激动大声的问说:「老爷爷为什么这么说,吕大人接掌『执司灵使』不好吗?」 老园丁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出乎清需意料之外,老爷爷并没有生气的感觉,反而很和蔼的说:「吕大人接掌『执司灵使』,乃天数已定,怎么会不好呢,老朽无力回天,只求独善终老于此而已。」 老园丁走到了进贤跟前,接着说:「吕大人,您与圣心策的机缘早在您出生之时便已订下,如今不过顺势而为,但是…但是…唉!您要留意柳江新这个人,他可是有私心呀,只是您年纪尚小,不知您能否了解呀,呵呵,罢了,罢了。」 说完后,长叹一口,便转头缓缓离去,进贤觉得老园丁似乎有很多话想说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打住没说了,所以顺口就问了一句说:「老爷爷,甚么是私心呀。」 老园丁停下了脚步,又转回了身,笑着说:「私心呀,就是他自个儿有自个儿的算盘,但都不对你们说,把你们都蒙在鼓里啦。」 这时清需有点儿忍不住了,好像这位老园丁是在说执春秋的坏话,便说:「执春秋他才没有私心呢,老爷爷你怎么这么说呢??」 老园丁听到清需这么说,便看着清需回答说:「这位小兄弟可在司灵堂里任职呀。」 清需回说:「正是,咱现在担任释图一职。」 老园丁说:「嗯,这么年轻就担任释图,真是不错,那你可知咱们圣心策受皇上重用,投入了大量人力财力,其原因为何?」 清需说:「那自然是因为咱们可以解读这地灵先机,可以助大清安稳江山,助皇上治理天下。」 老园丁闻言感觉赞同的笑了几声说:「你说的没错,就大家所知道的,的确是这个说法,但是你知道吗,司灵堂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其实是更吸引皇上的呀。」 清需第一次听到所谓司灵堂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的说法,便说:「老爷爷您可不能瞎说呀,哪有甚么司灵堂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呀。」 老园丁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司灵堂解读地灵先机,的确可以助皇上治理天下,但是,仙域灵宫如果只是单作这样的事情,你们不觉得似乎太单纯了吗?这里可是曾有仙人生活过的地方呀,难道这么多古图文、宝玉当中,没有可以成仙或是长生不老的秘密吗?这可是皇上更有兴趣的地方呀。」 清需听到成仙这档子事,知道这是司灵堂不可说的禁忌,便急忙说:「老爷爷,司灵堂不是禁止大家去研究成仙的事吗?而且认为这样会使得大家不务正业,所以老爷爷您一定是想错了,没这样的事情。」 老园丁沉寂了一下,便说:「唉!你这样认为,咱们都是这样认为,可是上面的人可不是这样认为的呀。」 这下子把清需给听傻了,进贤也是不明究里,不太能体会。 一大一小的两个小伙子眼睛看着老园丁,原本嘴里有一口没一口吃着『仙桃』,只是小脑袋里若有所思,吃起来味都不对了,进贤小声的对清需说:「清需,这位老爷爷你认识吗?说话怎么怪怪的。」 清需回说:「没见过,也没人谈起有这位老园丁,咱想说,待会儿回去问问张师傅,他应该会知道的。」 老园丁找了块较大的石头坐了下来,顺手脱下斗笠搧着说:「呵呵,就当咱们有缘吧,这十几年没被甚么人见过,今儿一碰到,想说的话还特别多,最主要的,如果能让咱们这位吕大人明瞭一些司灵堂的事,老朽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又有故事可以听,进贤是挺有兴趣听的,露出了一点小兴奋,清需也想听听这老园丁是如何自圆刚刚的说法。 老园丁说:「看吕大人年纪相符,如果老朽猜的没错,吕大人应该就是那个紫色灵球投胎转世的仙格奇人,这样应该是没错了。」 老园丁这样说,清需、进贤听来,感觉这老园丁好像很早以前就知道仙格奇人的事,这可就引起了清需与进贤的兴趣,老园丁接着说:「咱们圣心策也有两百多年的歷史了,说起来,来到这仙域灵宫的人,也实在可怜,因为这些人呀,从此几乎就得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司灵堂因仙域灵宫而起,而这仙域灵宫原本所要作的事都是神仙之术,歷代皇主没有人敢轻视,但又怕大家都知道,所以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存在了下来,所有司灵堂的人长久以来,也都将解读古图文,解地灵先机视为司灵堂唯一的职责,但对圣上而言,这却只是次要的目的,真正最关心要司灵堂作的,其实是寻找成仙的长生不老之术,但是又怕这仙法找了出来,太多人知道,所以一直以来,只有圣心策执春秋及通玉首执、长老几个人负责这个工作,其他人是不得碰触的。」 这个话是越说越玄,进贤没多少感觉,但清需就有点不敢置信。 老园丁接着说:「其实这成仙不老之术长久以来,在这仙域灵宫都是遍寻不着,一代传一代的通玉首执刚接任时,也都会有点兴奋想要寻得,但从来没有人研究出来,或许应该说,这仙域灵宫一直以来,根本就没有发觉到有记载成仙不老的古图文可以研究,但是每个皇上都是越老越心急,三不五时便逼迫咱们司灵堂要给个说法,不得已之下,常常只能用一些强身延寿加一些御灵玄学之法蒙混过去,这么下来,咱们司灵堂都成了皇上御用的江湖术士,岂不可笑。」 清需有点听懂了便说:「那咱们可以据实稟告圣上,让圣上了解仙域灵宫里,并没有记载成仙不老之法不就好了呀。」 老园丁说:「傻孩子,咱们又何尝不想老老实实稟告皇上,但是皇上哪里会相信,有时话说的不小心,还会引起皇上的猜忌,以为咱们隐瞒了成仙之法,想要藏私,便降罪责罚,自此再没有执春秋敢不顺着皇上的心意,只能努力寻求成仙之法,只是你们都不知道罢了。」 清需想着这话说的也有理,虽然还不知道这话可否尽信,但也想着原来执春秋竟还有这份难处。 老园丁接着说:「不过,这样的事情,在十多年前,有了转折,因为在机缘巧合之下,咱们司灵堂竟然遇到了真正的修仙人,这在圣心策里只有执春秋与几个通玉知道,并且在这位修仙长者的帮助下,咱们印证了许多研究的结果,更扩大了研究的范围,但也同时确定了欲入仙道,实在是关乎于每个人的人灵是否成熟,所以时候未到,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成仙,虽然修仙成道是每个人灵必然会经歷的结果,但总不能跟皇上讲,『您这辈子没望成仙,等下辈子吧,呵呵。』」 说到这里,老园丁也不经意笑了两声。 看的出来,老园丁说到这里,似乎有点苦中带笑,清需也再次印证,原来老早听说流传于大伙儿之间有关于修仙人的耳语,是真有其事。 清需便问说:「老爷爷您是说,这位修仙人有来这仙域灵宫吗?」 老园丁说:「喔,不是的,这位修仙长者并没有来到仙域灵宫,而是咱们在触发皇寧……嗯…触发地灵先机时,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在一个人烟罕至深山中,见到一位很特殊的人,咱们立即就联想到,这一定就是百年来未曾再遇到过的修仙长者,所以无论如何,咱们一定都得见上一面,便按照相对位置,歷尽千辛万苦才寻得覲见。」 清需说:「地灵先机?咱以为地灵先机只能解读人口增减,物產气候,最多还能在打仗时,了解敌军动态而已。」 老园丁说:「呵呵,你太小看地灵先机这件事了,地灵先机可以解读的东西太多了,只是你要懂得如何解读地灵先机所呈现的玄机。」 清需也知道自己懂得其实还不多,但因为自己年资尚浅,还没见识司灵堂的前辈是如何解读地灵先机的。 清需想到这,不由得脱口而出说:「是喔,咱都还觉得奇怪,费了这么大劲解读这地灵先机,只为了知道人多人少,气候变化,还觉得这有甚么了不起,干嘛这么大费周章。对了,老爷爷您说有人看见了修仙长者,这个人是谁呀?」 老园丁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你想会是谁呀?」 清需不由得脱口而出说:「难道是执春秋大人?」 老园丁笑笑没正面回答,但应该是清需猜对了,老园丁接着说:「刚开始时,这位修仙长者怎么都不肯露脸相见,咱们只好走三顾茅庐的老把戏,让修仙长者了解咱们的诚意,所以当时执春秋与柳江新两人可是来来回回好几趟,经过几次请求,终于得到修仙长者的首肯,见到了这位修仙长者,但是谁知道,这趟覲见修仙人之旅回来后,柳江新却显露了极大的企图心,使得前一任执春秋不得不退位让贤,好让这柳江新能大展拳脚,来兴盛咱们圣心策呀。」 清需不由得问说:「老爷爷,是甚么企图心,会让前一任执春秋退位让贤?」 老园丁说:「那是因为咱们发觉了灵宫之内,真有可令人长生不老的秘密。」 清需听了不敢置信的说:「怎么可能,咱来到仙域灵宫也好几年了,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老园丁停顿了好一会,似乎在回想甚么事,才又开口说道:「那次去覲见修仙长者之旅,现在想来,实在不知是福是祸,咱们向他匯报了圣心策的一切,能驾驭的灵宫玉阵,更向他道出了咱们在育灵池中有一颗已经观察了五十多年的紫色灵球,咱们原本以为他会对紫色灵球一事感兴趣,但他却对此事没有说过一句话,反而是对灵宫的玉阵提出了一些讨论,让咱们知道玉阵除了解析古图文所推演出心诀文词的『形』,更有需要深入理解的『意』,这『形』易得,『意』最难解,原本我们以为古图文推演出来的心诀文词是固定的词句,后来才知道,心诀并不是固定的文词,而是心中所想的意境,文词不过是帮助咱们达到这样的意境而已,可是言谈间,似乎这位修仙长者对于仙域灵宫环境的熟习,还不如咱们知道的多,这时咱们才知道,原来这些修仙长者是不可以进到这仙域灵宫。」老园丁说到这又呵呵笑了两声说:「咱们后来推论,原来这还真有个『天庭』的存在,即便是修仙人,还是有个朝廷在管的呀。见过修仙长者回来之后,真是受益良多,咱们重新审视了灵宫中的玉阵,发觉这六十四阵玉阵无误,但原本认为的十一尊玉石其实只能算八尊,多出来的三尊玉石其实另有用途,如此原本无法解释这些玉尊的图示很快就获得了意想不到的结果,除了原本已可驾御的灵阵效用增强,更重要的,那三尊多出来的玉石,其实就是长生不老的祕密所在。」 故事说到这里,老园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也就是从这里开始,前任执春秋与柳江新发生了南辕北辙的分歧意见,而当时共有三位圣心长老居然都被柳江新说服,并且同意了柳江新的意见,前任执春秋无奈,只能让出执春秋之位,但又不能再回到上面,所以只能在这里过着自我放逐的生活。」 老园丁看着进贤说:「这三尊可使人长生不老的玉石,柳江新应该已经知道使用的脉络,但他知道,这三尊玉石凡人是无法开封的,非得由修仙人才可以驱动,这一点很重要,也就是为什么柳江新一定要找到这仙格奇人,吕大人,老朽这么说,你可听明白了吗?老朽想呀,这就是吕大人您下来这仙域灵宫最主要的作用,至于要以后要如何作,就由您自己决定了。」 老园丁话说完,便缓缓站了起来,轻轻的叹了口气之后,便步履蹣跚头也不回的消失在竹围篱架的小径中,进贤与清需听得入神,还沉浸在这故事当中,老爷爷离开了都还没回神注意,只听到老园丁离去时的叹息说:「这三尊长生不老的玉石一但起了作用,这仙域灵宫将永无寧日,圣心策甚可一统天下,还要大清朝作甚么呀。」 老爷爷不见了好一会儿,清需才突然想起来,有点懊恼的说:「唉呀,该直接问这老爷爷的姓名,怎么都傻住了。」 看着进贤『仙桃』也吃完了,清需便问:「小大人,还想再吃吗,要吃咱再摘给你,不然的话,咱们得回去找执事大人囉。」 进贤回说:「嗯嗯,我吃不下了,我们回去找何执事吧,可是刚刚老爷爷所说的,你都没听说过吗?我们回去要不要跟何执事说呀。」 清需说:「咱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再看看情形吧。」 两人便寻得原路回去,走到一半,进贤忽然闻得有人高声朗读的读书声,便好奇的问清需。清需笑着回答说:「是小太监们正在读书的声音,再过去几步,便是学堂。」 拗不过进贤的要求,清需带着进贤偷偷的在学堂外观望了好一阵子,看到学堂里许多的小太监正在夫子的教导下,研读着四书五经,进贤不知怎么的,突然怀念起在县城学堂学习的时光,想着自己调皮捣蛋常惹夫子恼火的模样,虽然常常被人管来管去,逼着熟背经文,但是现在看着这些小太监认真读书的态度,才觉得自己以前其实真的过的很幸福。 七转八拐的回到了『老张记』酒馆,一进酒馆便闻得浓郁芬香的酒气,就看见何光远独自一人呆坐桌旁,脸色红润,心满意足的表情和两眼发呆的傻笑,进贤清需两人可就看得呆住了,张师傅靠了过来说:「一开始,真的就一小杯,但是这酒罈一破封,香郁酒气四散,整个酒馆立刻轰动,咱都还来不及说话,酒就被疯狂的酒客倒光了,何执事的一小杯,又被拱了一大杯,再加两小壶,等大伙儿都喝得尽兴,何执事就成了这个样,不过,何执事酒品好,喝醉了,就自个儿呆坐傻笑,酒品真的好。」 清需这下子可急了,忙着上前摇摇何光远说:「何执事,你还好吧,还能不能走回去呀。」 何执事缓缓转过头,两眼迷迷糊糊的张开,满嘴的酒气说:「喔,是清需呀,你们可回来了呀,咱可等了你们好久喔,走,咱们回~去~。」 看着何光远有点歪歪斜斜的起身,清需便赶紧扶了上去,原本想问问老园丁的事,这会儿都忘的一乾二净,进贤一行人离开了『老张记』酒馆,走没两步路,还得坐下歇息一会儿,帮何光远清清酒气,看着街上的景象,清需还顺便向进贤说说这里的点滴:「这儿刚开始时,是杂役太监的房舍,但是您知道,人一下来这里,怕会洩漏仙域灵宫的祕密,所以都是没打算再让大伙儿再上去,久而久之,大伙儿也知道,便把这儿当成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只要有尽心尽力做好交办的事情,并且不要逾越了规矩,司灵堂或是行务堂的执事们也就不会管太多,大伙儿在此自成方圆,在没当班的时间里,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鑽研一些小工艺,做久了,自然就成了精,甚至连很多释图、通玉都来这里向他们学习些怡情养性的小手艺,长久时间下来,这里就变成了所有人休息时,都喜欢来消磨时间的地方。」 也许是与世无争的日子过久了,这些人都是温和有礼,固然圣心策还是有尊长高低之分,但也都能互相尊重,这对进贤而言,还真是一个新鲜的感受。 就这么走走停停,何执事总算恢復了一点精神,但也花了大半的时间,就在要出这『小市镇』时,进贤见到了几头羊在路边草地悠间的低头吃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问何光远说:「何执事,这儿有羊耶,我刚刚也有看到到处都有养着鸡,既然有羊有鸡,因该是有人要吃,才会养着吧,那为什么会说,这里没有荤食呢?」 清需听了便抢着回答说:「执司灵使大人,这些牲畜养来可不是拿来吃的。」 何光远也笑笑回答说:「没错没错,这些牲畜可是另有用处,但是就没办法吃。」 看着进贤满脸疑惑,何光远接着说:「在这地宫呀,凡是这些牲畜一死,牠的躯体立刻就会腐烂化作腐土,怪噁心可怕的,所以刚刚吃饭的时候不敢提,怕坏了胃口,其实包括咱们人也是一样,而且腐化的时间简直就是一眨眼,立即尸骨无存,有人想说,由上面带下来rou食总可以了吧,结果一样,才下木篮子,管你熟的生的,只要是rou,立即变成腐土,变成了腐土,这还怎么吃呀,所以久了,咱们都成了吃斋唸佛的和尚了。」 清需接着说:「对呀,你看咱的名子,简直就是和尚的名子。」 进贤笑呵呵的说:「怎么会,清需这两个字很好呀。」 何光远边说边从衣领里掏出一块掛在脖子上的小木牌说:「咱们每一个人,一下来这地宫,都得配掛这块木牌,司灵使你看,这上面刻着咱的姓名、老家、出生年月时辰,每人都有一块,就是怕你死了没人知道,被人看到时,都成了一堆腐土,认都认不出来,呵呵…其实这样才乾脆,有了这块牌子,大家伙儿才知道又有谁走了,好给你立个牌位。」 清需也跟着从衣领拉出了小木牌,对着进贤说:「对呀,你看,咱也有一块喔。」 就看着何光远与清需两人相视而笑了起来,但这笑声中,进贤却感到有一点点凄凉孤独的感觉。 对身处在地宫司灵堂的太监们,生活的目标,活着的意义,似乎都是淡淡的抓不着边,死亡却反倒像是一种洒脱的解放,虽然圣心策不断以大清朝的盛衰来显示地宫的重要性,但是当进贤听到的越多,看到的越多,便会感觉这里的人们似乎有着另一番与朝廷赋予司灵堂使命有点不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