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陆压真仙(本书完)
随着清需沉沉的睡着,七彩凤凰便渐渐消失在大家眼前,这一连串的变化看的大家是惊奇不断,但这个转变真的也太匪夷所思,怎么七彩凤凰消失了,却看到进贤缓步走向始尊灵仙,大家伙儿纷纷交头接耳说:「怎么是司灵使走了出来,他不是伤重昏倒了吗?」 「他这样行吗?刚刚似乎伤的满重的,你看,现在走路还一瘸一瘸的。」 「对呀对呀,司灵使不是整个右臂膀都被烧的皮开rou绽的,怎么这样也敢强出头呀!」 在大家的眼里,看着进贤是这样带着重伤的模样,连路都走的不俐落,心里个个都担心不已,但奇怪的是,始尊灵仙似乎非常顾忌进贤的步步逼近,不但刚刚嚣张的气燄完全不见,反而发出低沉的呻吟声,看得大家是一头雾水。 这是一种很熟悉但又完全陌生的感觉随着进贤慢慢靠近变得越来越强烈,始尊灵仙受到刚刚灵动的影响,心中突然多了好多尘封已久的记忆,还来不及细想整理,只觉得脑筋一片混乱,面对眼前这个已经被打成重伤的小男童,似乎有种渴望得到却又非常惧怕的一种力量不断自这个男童散发出来,可是,却丝毫察觉不出来这个男童灵体的状况,这种情形从来没有发生,很多本能的反应不断的警告自己,『快点离开!』,始尊灵仙终于忍受不住,歇斯底里的大吼这说:「你到底是谁!你倒底是…谁!」 始尊灵仙说话的语气可让大家吃了一惊,怎么,始尊灵仙也会害怕吗?说起话来还有点颤抖,进贤到底使了甚么法术,竟然让始尊灵仙这么怕他? 进贤走到了始尊灵仙的跟前,距离近得让大家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进贤抬起头来看着始尊灵仙却不发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始尊灵仙原本低沉的吼声越来越急促,听着四周大伙儿也跟着越来越紧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个执司灵使一觉醒来,全变了个样,这始尊灵仙到底是在怕甚么,你们倒是说说呀!」总管大人耐不住性子,跟着左右嘀咕了几句,就听见左右伺候的太监瞎起鬨说:「总管大人说的是,这小子还真看不出有甚么本事,听得多了,可就没亲眼见过,硬要说有,就只是刚刚拿了颗灵石挡了几下妖怪的攻击,但这清需拿着,同样也是虎虎生风,毫不逊色,照咱说呀,矇的,搞不好,现在这小子身上又藏了甚么宝贝。」总管大人听了点点头,似乎颇有同感,但这时站在后面有人不服气,出了声说:「总管大人,执司灵使可是有真本事的,咱们可都亲身经歷过的呀!」 总管大人回过头瞪了一眼,吓得出声的人赶紧收话,总管大人轻声说:「你们说的咱家都听了,可这是真是假,总得眼见为凭,打从咱家下来这地宫,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可就没见到这小子使过甚么法术奇能的,倒是身上藏了不少宝贝,说的也是,这仙格奇人的命,是得比咱这个老傢伙值钱多了,唉!你们说的,咱家都当听说书,再瞧瞧,再瞧瞧吧。」总管大人这么一说,大家都不敢再搭腔,只能紧张的看着事情的变化。 始尊灵仙面对这样诡异的变化,完全不知该如何因应,不禁后退了几步,似乎想一走了之,进贤看到始尊灵仙有逃走退却的跡象,便说:「始尊灵仙,或者我应该称呼你,白秦,比较好呢?」始尊灵仙一听到便像是脑袋中有一颗炸弹爆开来了一样,一段清晰的记忆立刻浮现脑海。 「白秦,对了,白秦,我叫白秦,我不但叫做白秦,而且我还是个修仙人呀!」始尊灵仙听到进贤说出自己前世的名字,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叫做白秦,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呀!」 「甚么?我告诉你的?我甚么时候……难道!难道是刚才那个灵动!」进贤嘴角轻轻上扬的说:「入道修仙,极其不易,你却选择了一条看似容易,其实全然无益的修仙法门,被你师尊打回轮回重新开始,也算是你的造化。」 「师尊……我的师尊……」始尊灵仙睁大了眼突然怒吼了起来:「不教而杀也叫我的师尊,他根本没给我改过的机会,仅此一次,就这么一次便要将我打回轮回,数十年的修练毁于一旦,我怎能甘心,我怎能甘心!」 「不过区区霎时光阴,能换得重新修练的机会,保存了你成熟的金黄人灵,只要洗尽前世记忆,便可轮回再生为人,你师尊若无半点引道惜才之情,怎么会仅将你打回轮回便了事,看来你师尊的苦心不但白费,还遗祸不止,你魔性已成,恐怕是再也挽回不了。」 「魔性?甚么叫魔性,本灵仙煞费苦心自成修仙之道就叫魔性?此道已证明更胜轮回,况且又有谁规定修仙之道岂能唯一,不同道者便被这些迂腐的修仙人视为邪道,本灵仙偏偏就要以灵修仙,不久之后,修仙同道必以灵仙道为首独尊!」 「修仙之道确实浩瀚无垠,但你忽略了成仙虽是必然,但成仙的过程才是最为重要,是魔非魔,一目了然,又何须争辩,入魔修仙,危害甚鉅,是必须加以匡正,希望你能明瞭。」 「加以匡正?」始尊灵仙听到这句话不禁脸色大变,虽然刚刚的灵动的确让自己心惊不已,再加上走向前来的小男童气势有点不可思议的纯正凌厉,但细细感觉却又有点空洞,完全无法捉摸,真是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在怕些甚么,现在小男童说话的语气居然像是修仙人要代天行道,摆明了要收拾自己,难道这小男童真是修仙人? 灵妖就算再强大,也绝不可能战胜修仙人,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也从无例外,即便始尊灵仙习得幻化rou身的巧门,但终究无法像修仙人那样浑然天成,灵身合一,灵妖积得的法灵再强大,也不可能发挥的淋漓尽致,所以始尊灵仙以往根本不敢接触修仙人,但是如今似乎碰上了,想躲也为时已晚。 「拼了,拼了还有一条活路,就算真是修仙人,本灵仙也绝不可乖乖任其宰割。」 强压不安的情绪,始尊灵仙显露出原始的求生本能,脸色也渐渐变的阴沉狰狞,双眼紧盯着进贤,体内开始积蓄法力,只要一发动,便是全力一击。 连四周围观的人都感觉始尊灵仙气势的转变,但进贤却似乎无动于衷,一如沉稳随和,看得大家都替进贤紧张,只差没扯着喉咙大喊小心。 「管你是仙是人,本灵仙必除之后快。」话还没落下,一股股强劲的雾气便自四面八方强袭而来,只见始尊灵仙紧跟在雾气之后,双臂化成锋利的骨剑紧跟着劈向进贤,凌厉的攻势一波波紧接而来,进贤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早已预料始尊灵仙背水一战之势,便左手握拳轻轻抬起,算准时机,忽然五指弹开成掌,顿时一波强劲的气罩向四面快速散开,所有雾气瞬间被化解的无影无踪,始尊灵仙大喝一声,横劈破罩,竟然划出一到缺口,一眨眼便已衝到进贤眼前,始尊灵仙不由得心中暗暗惊喜,没想到自己竟然轻轻松松便破了修仙人的气罩,此时更已近身咫尺,不一口气劈死这修仙人还更待何时,想也不想,便将骨剑狠狠刺向进贤。 「完了!司灵使报销了!」 需多人看到这一幕,都直觉认为进贤完了,但没想到进贤竟然聚气于左手掌,正面迎向骨剑,剑掌才一接触,便发出轰然巨响,进贤仍稳稳的站在原地,而始尊灵仙却被震飞了三四丈之远,大家看到这结果,立刻爆出欢声雷动,连总管大人都不住点头说:「真的有料,你们说的咱家都信了。」 始尊灵仙被震飞出去,狼狈的滑了几步才算站稳,原本惊讶呆滞的表情突然慢慢转变成惊喜,甚至发出狰狞的笑声。 「居然是紫光仙灵!居然真的是紫光仙灵!」 进贤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始尊灵仙,这时大家才惊觉,怎么进贤的左手掌,居然在流血,原来刚刚的接招,进贤的左手居然被骨剑给刺穿了。 「这可怎么办!司灵使右手已经废了,现在连左手也受伤了,这还打得下去吗?」大家都紧张的议论纷纷。 「没想到你真是紫光仙灵转世,居然可以隐藏的这么好。」始尊灵仙说话的态度突然变得跟刚开始的一样轻挑,似乎已经不再惧怕甚么了。 进贤只是静静听着,但没回话。 「没想到,本灵仙居然可以再一次碰到紫光灵仙,想不及早成仙都不成囉。」 「看来,你都记起来了。」 「当然!这都得託你的福,刚刚那一接触的霎那,可把本灵仙都打醒了,难怪老觉得你所散发出的灵气似曾相似,原来本灵仙早就吸过一次,但可惜年轻不懂事,吸了也不知道怎么化为己用,真是可惜了,但现在可不同,本灵仙早已准备多时,为的就是这一刻呀!」 进贤听了只是微笑,看不出半点惊慌,便说:「那你打算要如何呀!」 「当然把你做成灵蛹,本灵仙专用的灵蛹。」始尊灵仙说到这里,似乎再也藏不住内心的狂喜,不由得大笑了出来。 「做成灵蛹?只怕不能如你所愿。」 「你还能有甚么选择吗?就算你是紫光仙灵转世,但被困在这未成熟的rou体之中,就算有强大的法灵,也无法使得出来,就算使得出来,你这弱小的身躯也承受不起,轻者全残,重者暴毙,还是做成灵蛹,助本灵仙早日成仙,也不至于浪费了这么丰沛的法灵呀。」 「你果然魔性已深,知道是紫光仙灵还敢打主意,当初只打回轮回,真是太便宜你了。」 「呵呵……所以本灵仙索性不回轮回了,以灵修仙,不再借用rou身多轻松,你也不必多做他想,还是乖乖顺从命运的安排吧!」 始尊灵仙说完便自身上慢慢伸出数十条长长的触籐,沿着的地面延伸围绕进贤四周,不一会儿,便密密麻麻将进贤团团围绕起来,但此时进贤身上依然感受不到任何一丝紧张恐惧的情绪,只是看见进贤看着自己受了伤的手掌,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了出来。 「乖乖束手就擒吧!」 围绕在进贤身边的触籐开始向中间逼近,一接触到进贤自然產生的气罩便碰触出劈哩啪啦的响声,但是这股气罩似乎无法退去触籐的紧逼,围绕的范围逐渐缩小,最后终于逼近进贤眼前,始尊灵仙不禁得意的笑了出来,事情比他想像的要顺利太多,把紫光仙灵做成灵蛹,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白秦,你似乎忘了我们所处的地方是哪里。」进贤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始尊灵仙说。 「身处何处?」这句话似乎有点动摇了始尊灵仙兴奋的心情,这才有点担心发觉自己似乎进来了一个不该进来的地方。 始尊灵仙不由得强辩的说:「本灵仙当然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圣灵树的圣殿,但你别想指望灵树精灵会出手救你,灵树精灵是不管这档子的事情。」 「我没说这关灵树精灵的事,你再看仔细一点。」 这时始尊灵仙突然想起了刚刚通玉所使用的玉阵,心里突然有股不安的阴影袭上心头,结结巴巴的说:「本灵仙当然也知道这…这玉阵的事,但…这是以前修仙人用来修仙用的,没甚么了不起。」 「嗯!这玉环结界最初设置,的确只是为了修仙人自身修练用的,但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在歷经一场修仙人相互战争之时,玉环结界已经演变成为修仙人的剑与盾,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修仙人禁止进入圣城的原因。」 经过进贤这么一说,始尊灵仙记起了这个隐藏内心许久的原由,不禁脸色大变,也才明瞭为什么以往始终莫名的不敢接近圣城,原来这个禁制一直有意无意的影想着自己的心思。 「我这身体虽然已经无法再承受仙灵法力的施展,但对于cao控玉环结界,还是迎刃有馀的。」 进贤在说话的同时,左手缓缓举起,这个小小的举动有如晴天霹靂击中始尊灵仙的心坎,始尊灵仙顿时明白这利害关係,修仙人三大禁令之所以深入每一个修仙人的心中,是因为其限制非常合理,每位修仙人都明瞭这些禁令所代表的含意,所以愿意真心奉行,对于玉阵的描述,虽然没有修仙人亲身经歷,但修仙人都了解其威力之无穷,修仙人若入主圣城,拥有玉阵,便等同拥有真仙无上法力,这种远远超出修仙人能力之事,可一不可再,玉阵之可怕,始尊灵仙自然心里有数。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就这样失败!」 心有不甘始尊灵仙突然近乎疯狂的狂吼一声,伴随着数不清的触籐,奋尽全身力气衝向进贤,务必在进贤啟动玉阵这个未知而强大的变数前,彻底击败进贤,现在始尊灵仙因恐惧而生成的原始本性只想着求生存,其意念早已强压贪得紫光仙灵法灵的欲念。 正当始尊灵仙排山倒海攻势直指进贤,连离开好几丈远的人群全都可以感受到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之时,忽然整个内环宫殿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圣灵树突然聚集了大量的光点,紧接着围绕在圣灵树四周的玉阵灵石全部都绽放五顏六色闪亮的光彩,其光彩亮度远胜通玉啟动玉阵时的光彩,更奇特的是,所有灵石居然都自己漂浮了起来。 圣灵树玉阵,或称之为玉环结界,歷经上万年的尘封,终于又被正式的啟动起来。 而进贤这里,环绕进贤四周地面突然向上射出几道银白色的光束,原本围绕在进贤四周的触籐立即被光束击成粉碎,紧接着光束开始由慢转快的绕着进贤转动,并且逐渐扩散晕开,所到之处,触籐立即被化为乌有,始尊灵仙衝到之时,原本的光束已成为一个球体的光罩包围住进贤,始尊灵仙万马奔腾的攻势竟被硬生生悉数弹开,完全无法伤到进贤。 这个光罩是玉阵对cao控者所结的护卫结界,刚才通玉在触发玉阵时,保护通玉不受始尊灵仙袭击的光壁也是同样的道里,所以此时始尊灵仙已经再也伤害不了进贤。 「完了,快逃!」此时始尊灵仙才知大势已去,难怪这小鬼自始至终毫无所惧,原来一开始始尊灵仙便已注定惨败。 「缚!」进贤嘴里轻轻弹出了一个字。 始尊灵仙才想着要逃,忽然四周景物骤然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无垠无边的黑暗,只有正中央的圣灵树及玉阵发出了闪亮的光彩,所有的人都彷彿是漂浮在黑夜之中,但奇怪的是,大伙儿都感觉是实实在在站立在坚硬的地面之上,难道这是幻觉而已,但这幻觉可是让始尊灵仙怎么样都逃不了,不管再怎么跑,怎么跳,怎么飞,居然都是在原地打转,怎么样都无法离开这方寸之地。 进贤举起手臂,似乎要进一步动作时,忽然噗嗤笑了出来,这可把大家搞糊涂了,怎么这么紧张的时候,进贤还笑得出来,好像又变回小孩童的模样。 「都忘了要让通玉叔叔们先出来,挡到玉阵运行了。」 这时大家才记起来,陈通合他们几个,连同他们触摸的灵玉,这会儿还冻在玉阵里,此时就见圣灵树旁有三尊灵玉各自发出了三道黄绿红的光束往上直衝,但这光束像是自己有生命一般,自由自在似的围绕圣灵树打转飞行,东转西拐绕到了被冰封的通玉身上,三道光束相互在通玉们的身上交叉绕行,转眼通玉们便像是活了过来,不但冰块溶化不见踪影,而且寒气尽散,每个人容光焕发,像是睡饱了醒来一般。 「各位通玉叔叔,麻烦你们暂时离开玉阵,我才好cao控这些灵石。」 通玉们像是大梦初醒,还没回神,但看见四周玉阵灵石通通漂浮在空中,连刚刚一起被冰封的灵石此时也在身边轻飘飘的浮了上来,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才步出玉阵,便赶忙问身边的人发生了甚么事。 「是执司灵使呀!」 当通玉们都离开了玉阵的一霎那,漂浮在半空中的灵石忽然一起开始移动,快速精准的移动到另一个各自的定位,不偏不倚的落在下面的玉座中。 通玉执行了一辈子的地灵先机,直到今天才真正亲眼见识到原来玉阵是如此运作,原本固定不变的玉阵解译几百年都还只是皮毛,这活蹦乱跳移位的灵玉所变化出无穷的阵意,又岂是凡夫俗子可以理解,通玉们眼里竟不由得流下了眼泪,一个个都激动的不能自己,能在有生之年一见玉阵的庐山真面目,这种感动,大概也只有通玉才能体会。 进贤见通玉们激动的眼神看着自己,微笑点点头,便转过头看着始尊灵仙,轻轻说了声:「裂!」 始尊灵仙几乎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幻化出来的rou身好像被千万把刀刃随意切割,一片一片的剥离而去。 「住手!快住手!我错了!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重回轮回修行!」始尊灵仙凄惨的叫声,不断回盪在眾人之间,rou体的撕裂对于始尊灵仙来说,其实并不算甚么痛苦的折磨,真正令始尊灵仙激动绝望的,是『修得』的法灵又将付之一炬,想要成仙,又不知将等到何年何月。 「我要成仙!我要成仙!我不要再等了!」 当始尊灵仙还在为割捨不去的欲念痛苦挣扎时,朦胧间忽然觉得眼里看见进贤变得不一样了,不,不是进贤这小鬼,而是进贤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俊秀的灵像,这个人法相和善但庄严,所散发出的灵光,蕴含着无边无际的法灵,但这法灵给始尊灵仙的感觉,不是只有所谓『威力无穷』这种简单的意象,其中还蕴含了许许多多让人无限满足的至真、至善、至美的良善期望,在这股法灵的照耀下,始尊灵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是甚么?真正的仙灵是这样的吗?」 进贤听到始尊灵仙轻声说的这句话,心有所感的微笑点点头。 「其实你刚刚所施展的『噬灵孤心』,即证实你仙缘颇深,能自己修炼出这种几乎是真仙才能施展的仙法,实在难能可贵,只可惜你竟是用在噬魂,果然仙魔只在一线之隔,如果你一开始便能稍有悔悟,『噬灵孤心』的结果将会完全的不同。」 进贤轻轻闭上双眼,手掌缓缓伸向前方,一道光影缓缓由手掌射出,这道光影幻化成一隻手掌轻轻贴在始尊灵仙的额头上,顿时始尊灵仙心头一震,立即如坠无底深渊,回神张开双眼,竟已是身处静謐的庭园之中,身体心境已然完全改变。眼前自己正手握书卷,朗读诗词,环顾庭园四周,可以感受到虽然身处并不富裕的环境,但是自己却是一颗上进求取功名的志向,寒窗苦读多年,一朝金榜题名,终于光耀门楣,父母家族乡里无不引以为傲,而后官场得意,福禄皆全,直到两鬓白发,垂垂老矣,闔眼之时,却是骄傲满足。再睁眼之时,又置身金黄稻田之中,一身布衣,头戴斗笠,赤足田埂,除草收割,凭藉几亩田地,自足生活,养儿育女,开枝散叶,虽然一辈子辛勤劳苦,但见子孙平安成长,各有出息,虽临垂暮之年,却是无愧无悔。不管轮回交替,所处环境千百不同,总是在离世之前不断感受到这样满足、无悔善良纯正的情绪,一次又一次的触动,彷彿心中所有邪念逐渐被一股至纯的善念所溶解,不知不觉中,始尊灵仙居然流下了两痕眼泪,霎时光阴却重温几世轮回,原本极力扭曲反抗的身躯也同时安静了下来,默默承受着rou身一片片的剥离。 「成仙不是目的,也不是终点,真仙也是同样会歷经轮回,而轮回中所学习体会到的喜怒哀乐,才是真正有意义的。」进贤说。 始尊灵仙轻轻的点了点头。 进贤看着始尊灵仙的反应,心有所感,便举起手来凭空画了几笔,滑过的笔触立即成为一个发光的符印,然后轻轻推向始尊灵仙说:「我将在你的生灵里留下一个印记,让你尔后若能再进入轮回,将会时时记起这份感念,时时提醒自己求真、至善、达美。」 「谢谢真仙的教喻。」符印缓缓融入始尊灵仙的体内,此时始尊灵仙竟平静祥和的说出这几个字。进贤微笑着点点头,嘴里又轻轻的吐了一个字:「散!」 rou身散尽的始尊灵仙忽然化为一团金黄色的灵体漂浮了起来,点点光点由灵体体内慢慢散发出来,不一会儿,光点飞散的数量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之中,彷彿千万颗流星向四周飞散,极其壮观耀眼,而始尊灵仙的灵体也由金黄色慢慢转变成绿色,再慢慢转变成纯白的光体,待最后一颗光点散出,始尊灵仙的灵体已经变成一颗半透明的白色灵体,并渐渐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始尊灵仙消失了!四周的景象也从一片漆黑慢慢的恢復了原样,眾人隐忍了一下,终于纷纷的发出了欢呼的庆贺声,兴奋的往进贤的方向跑去,进贤看见大家跑了过来,便先撤下了护卫结界,一时间进贤四周围了好几圈的人,有些人称讚,有些人关心进贤的伤势,应付起来,反而让进贤手忙脚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总管大人左右侍从开了条路,让总管大人走了过来。 进贤一见总管大人来了,连忙作势要跪下,但身体受的伤使得动作憋扭,总管大人连忙上前扶住进贤说:「司灵使切勿多礼,你救了大家,又受了重伤,咱家可得好好的谢谢你呀!」进贤回说:「谢谢总管大人,这些都是属下应该的,此行让总管大人受惊了。」 总管大人说:「这些都不怪你,你身上的伤不打紧吧,要不要赶紧找人看看!」进贤回说:「总管大人放心,这些伤不要紧。」 总管大人说:「喔!那就好,那接下来,咱们得干甚么呢?你是不是要送咱们上去了呀!」进贤回说:「请总管大人放心,这是一定会的,不过,请总管大人允许先让我医治这些受伤的弟兄,再一起回去。」 「喔!当然!当然!那你就医治吧!」 「谢谢总管大人,烦请总管大人先后退数步,也请各位叔叔伯伯后退数步。」大家听了便纷纷后退了数步,这时进贤却呼唤鲁安国上前咬耳朵。 鲁安国说:「司灵使大人,您有甚么要吩咐的,但说无妨,老头子一定为您办到。」 进贤轻声的回说:「鲁叔叔,我这身体其实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了,待会儿我在施法之时,不知道会发生甚么事,但是不管发生甚么事,我一定会把所有的弟兄都平安送回去。」鲁安国一听顿时心情跌到了谷底,心里难过的,这似乎是进贤的离别之言,才这么大的孩子,却要担负这么大的责任,一时不忍,鲁安国的眼泪直直落下,无法停止。 「鲁叔叔您别难过,我不会死的,只是要在此借助三清灵玉疗伤一段时间,所以待会儿就不跟你们一起上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就好。」鲁安国破涕为笑,赶忙擦拭眼角的泪水。 「待会儿我会先为所有弟兄疗伤,然后会开啟一道通往天命阁的水月门,你们只管通过,不用担心,鲁叔叔,您都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进贤又接着说:「鲁叔叔,圣心策经此一变,势必会发生重大的影响,总管大人是否愿意帮助圣心策将是非常重要,您要多加费心,还有,您让清需好好保管『焰壁岩』,如此,我虽然身在灵宫内疗伤,但是仍能透过小乐与你们连系,不时从旁协助,为圣心策尽点心力。」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咱老头子都记着了。」 「谢谢鲁叔叔,那我得赶紧把握时间,请鲁叔叔稍退几步。」 鲁安国微笑着点点,便转身后退,进贤交代几句,感觉进贤似乎不再只是一个小孩童,其成熟稳重,已非寻常凡夫俗子,鲁安国深感宽慰,深深觉得圣心策能得此仙格奇人带领,实在是莫大的福份,心中不禁暗暗感叹的说:「老执春秋呀!咱们看得没错,看得没错呀!」。 总管大人见鲁安国与进贤说了些悄悄话后,似乎颇为愉快的走了过来,也不禁有点好奇的问鲁安国说:「司灵使是不是说了甚么?看你放心的样子,说出来,也叫咱家放心放心!」 「总管大人说的是,司灵使大人待会儿便会开啟一道直接通往天命阁的水月门,他交代咱说,让大家不要害怕,只管进去,马上就可以到达上面。」 「真是这样说?」 「真是这样,司灵使还说,总管大人对咱们圣心策照顾有加,等回到上面,必定为总管大人之命是从,为总管大人好好办差。」 「呵呵…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咱家可从来没把圣心策当外人呀。」,连进贤这个大家几乎已经公认为修仙人都对自己又拜又跪,给足了总管大人的面子,这会儿危机解除,再无需担心受怕,总管大人的心情乐的都快被捧上了天,嘴都笑的闭不起来。 这时看见进贤周围银白色护卫结界的光罩又再度升起,进贤闭目静心,其面容安详,全身散发着奇异的光采,圣灵树旁的三清灵玉三色光芒又再度出现,如同到处飞跃的小精灵,不断穿梭在眾人之间,整个内环大殿到处都是彩色的光束飞来飞去,原本昏厥不醒的人在接触到三清光芒后,都纷纷醒了过来,有伤在身的人,也奇蹟似都伤口立即痊癒,甚至受重伤奄奄一息的萧齐名也突然蹦了起来,紧张兮兮的寻找始尊灵仙的踪影。清需美梦惊醒,便赶紧摸摸怀中凸起的异物,揣出一看,是一颗还发着微微暗红色光芒的灵石,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半响时间,所有人都恢復健康的身体,彷彿大梦初醒,而刚刚的一切,好像都只是一场噩梦。 此时进贤突然像是发觉了甚么,眼睛睁开若有所思,但不知何处吹来了阵阵强风,居然把三清灵玉的光束吹散,大伙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风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不是又出现了甚么妖怪,急忙四处张望,但是进贤抬头看了一下,嘴角却轻微上扬的微笑,似乎已经下定决要做甚么事,便闭上双眼,左手缓缓举起,像是在呼唤什么。 三清灵玉这时发出了更加闪亮的光彩并且慢慢聚集,光彩最后居然凝聚成三颗发光的球体缓缓升空,渐渐聚集在进贤头顶上空,三颗黄绿红的球体就像是三个极为耀眼的小太阳般,照耀整个内环宫殿如同白昼一般,人们被这光亮照射下,不但不会觉得有炎热的感觉,反而像是心里头被一股沁凉的清水冲洗一般的舒畅,不但脑筋异常清楚,精神更是为之一振,正当大家都沉浸在这舒畅得感觉之时,忽然在大家的四周,凭空现出了人影,而且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冒了出来,越来越多人影出现,人影也越来越清晰,最后终于整个清楚的显露了出来,而且,有好多还是小孩童的模样,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着说:「小六子!你不是小六子吗?」 大家都转过头去看看发生了甚么事,就看到一个老太监跪在地上,老太监面前有一位看上去才七、八岁模样的小太监,老太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着哭喊着说:「唉呀!小六子,一晃五十多年,你可想苦咱啦。」 只见这个小太监堆满笑容的小脸猛点头,甚至还举起小手,轻轻抚摸着老太监的头,大家还正觉得奇怪的时候,这回儿换鲁安国大叫说:「老执春秋!老执春秋你回来啦!」 只见刚刚才化为七彩粉尘的邱德立这时却容光焕发的站在鲁安国身边,满面笑容却不发一语,只是轻轻的摇摇手,鲁安国不知所以,疑惑的看着邱德立,邱德立见着了,索性举起手指指着进贤的方向,鲁安国跟着看了一眼进贤,嘴里还碎碎念着:「是执司灵使?是执司灵使让你回来的?」 邱德立微笑的点点头,这时,邱德立转身拱出了一个站在邱德立背后的人,鲁安国一看见他又惊讶的叫了出来:「侯景义!侯景义是你呀!」 侯景义靦腆的向鲁安国深深的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起身后,又面向嘴巴开开,两眼瞪的老大正看着自己的总管大人,又是一个深深弯腰行个大礼,似乎是在为自己之前的作为向大家赔礼,起身后,大家相互凝视一会儿,似乎不知该说些甚么,但是没多久,忽然大家不约而同都大笑了起来,笑声爽朗豪迈,在这个时候,似乎在多的客套话语都是多馀,而整个内环宫殿里,到处都看见小孩童开心玩乐的身影,虽然听不见嬉闹的声音,但是大家都可以感受到小孩童们欢乐的情绪。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进贤头顶上的三个小太阳光彩逐渐黯淡了下来,邱德立拍拍侯景义的肩膀,似乎在提醒说:『时候到了!』 侯景义点点头,便与邱德立一同凝视着进贤,跟着深深的弯腰一拜,便逐渐化成一颗颗金黄色的灵球,缓缓的向上飘起,小孩童们见着了,有些便学着邱德立拱手行礼,有些便向进贤开心的挥挥手,紧接着也都一个个化成黄绿不一的灵球一起飘了起来,这时清需感觉有人一直在看着他,当转过身时,一瞬间眼泪就不争气的一直流了下来,原来是五小福在向清需挥手,看到清需看见他们了,便开心的扮着鬼脸嬉闹,不一会儿便纷纷化作一颗颗闪亮的灵球飘浮起来,跟随着眾多的灵光一起上升,直至半空消失不见为止。 「这些都是以往在地宫里夭折的小太监吗?」有人这样问着。 「都是!他们都是!」刚刚认出小六子的老太监说:「小六子跟咱一同下来,咱俩感情最好,但没想到才下来不到一年,咱还在,但小六子他就…」老太监说着说着,鼻涕眼泪又迸了出来,话也说不清楚。 大家不约而同看着进贤,正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突然发觉,进贤的四周不知甚么时候,居然佈满密密麻麻的树根,而这树根,是从圣灵树那儿延伸过来的,只是因为进贤的护卫结界还在,树根都无法近身,只能在结界边不断盘环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圣灵树要害司灵使吗?」总管大人疑惑的问着。 「不,应该不会,咱之前就已经见过好几次,这树根包裹着司灵使大人,好像是有修练身体功效的。」林知保赶紧回说。 鲁安国虽然没见过这树根包裹进贤的模样,但听林知保这么一说,就想起进贤刚刚说身体快支撑不下去,要疗伤之类的话,难道是跟这个有关?便趋前走了几步,想看清楚进贤的模样证实一下,结果才看一眼便吓了一大跳,进贤的表情虽然还是很祥和,看不出任何痛苦的模样,但是双眼眼角居然已经流出了两痕红通通的鲜血,而鼻孔下面更是已经渗出了大片的鲜血,鲁安国不禁大喊着说:「司灵使你怎么样了!」 进贤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嘴里却一直重覆的念着:「小青姊姊,再一会儿就好,再一会儿就好了。」 玉阵的灵玉再度发出了耀眼的彩色光彩,一个一个又漂浮了起来,一阵眼花撩乱移位变阵,又纷纷落在不同的玉座上,在进贤的前方不远处,骤然生起了一面有三丈高,发出银白色刺眼光亮的大圆镜,大伙儿正惊讶的看着这面神奇的圆镜之时,进贤的护卫结界突然消失,只见进贤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不知道甚么方向说:「那就拜託你了。」 虽然不是对着自己说,但鲁安国心想,这旁边就咱最近,应当是对咱说的,便急着回说:「司灵使您放心,老头子知道该怎么做。」 但话还没说完,进贤双脚一个瘫软,便昏厥了过去,鲁安国吃了一惊,想急忙跑过去搀扶,但是圣灵树的树根更快,进贤还没完全倒在地上便马上将进贤团团包裹了起来,包裹的树根越来越密,甚至将进贤抬起躺平,这时包裹进贤的树根隐隐的发出了红色的光亮,大家议论纷纷,这时林知保说:「大家稍安勿躁,这个情形就跟前阵子司灵使被圣灵树根包起来的情形是一样的,大家不用担心。」鲁安国心里虽然掛记着进贤的情形,但看到圣灵树根已经将进贤包裹了起来,想想应该已经插不上手,便叹了口气说:「希望司灵使能平安无事呀!」 林知保走了过来,向着鲁安国说:「总头,这面大镜子是不是就是要送咱们上去的玩意儿,咱看过一次,就是刚刚那个东照圣主使过一次,两个圣女一进去,刷的一声,就不见了。」 「应该是,你说的这玩意儿叫『水月门』,说是可以把咱们都送上去,司灵使特别交代,要咱们别害怕,直接进去就对了。」鲁安国说。 「『水月门』?这『水月门』是司灵使使的法术,但现在司灵使昏倒了,那现在这『水月门』是谁开着的?」鲁安国一听,也觉得有理,开始紧张得大喊说:「不好,大家快进到水月门里面!」 鲁安国担心这水月门会随着进贤的昏倒而关闭,这样回去的机会一但错失,又不知要哪年哪月才回的去了。 鲁安国这么一喊,大家可就乱成了一团,总管侍从赶紧护着总管大人往水月门走过去,但是总管大人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奇怪的东西,嘴里还嘟嚷着说:「这是甚么怪东西,这么过去有没有危险呀!」 挤到门边的人自然不敢随便进去,没总管大人说话,谁敢比总管大人先走,大伙儿就这么在总管大人身边挤呀挤的,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小丫头扯着嗓门喊叫着:「唉约!不要挤!水月门会一直开着啦!」清需一听,这声音好熟习,迫不急待朝着出声的方向跑去。 「小乐!小乐!你出现了!」 「甚么小乐小乐的,你是我的谁呀!你这个小跟班的,怎么没给始尊灵仙给吃了。」 清需满心欢喜跑来,结果被小乐狠狠的泼了一桶冷水,立即脸红脖子粗的憋着不敢说话,大家被这突然出现的ㄚ头叫声下了一跳,纷纷静了下来,鲁安国先前已经见过小乐,便走了过来,先是作了个揖便说:「小乐姑娘,这水月门会一直开着?但是…但是司灵使大人已经昏厥了过去,这水月门,是谁在开着呀?」 「你别管是谁开着,反正有人帮忙,你们待会儿只管慢慢的过就对了。」 「小乐,不得无里,对鲁总头办说话,怎么可以没大没小。」萧齐名才一过来,便是一顿斥责,小乐听了不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立刻堆满笑容说:「喔!好啦!下次改进,大哥你没事吧。」萧齐名板着个脸,双手插着腰,似乎馀气未消。 「好啦好啦,大哥您别气了,好在你们刚刚没有傻头傻脑的衝进去,这水月门还要一会儿的工夫才能过,现在过去,可是不知道会跑到哪里?」 「此话怎讲?」鲁安国说。 「再等一会儿就知道啦。」小乐还是一样不正经的回答说。 总管大人这时走了过来挨着鲁安国身边说:「这小姑娘是谁呀?怎么莫名其妙就这么蹦出来?」鲁安国当然知道小乐是怎么回事,但总不能这么直白的说,搞不好会吓着总管大人,只好说:「这姑娘名叫小乐,可是位仙女呀,是圣灵树里的精灵,是来帮咱们的。」 「是吗?那她刚刚怎么没来帮咱们打妖怪?」 「打妖怪?嗯!那是因为她们圣灵树的精灵也怕妖怪,自身难保,所以不敢现身帮助我们。」 「喔!是这样,那她怎么唤萧旗使叫大哥?」鲁安国头冒冷汗,总管大人一个劲儿的一直问问题,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情急之下只好硬掰说:「她对兇的人都叫大哥,对,兇的都叫大哥。」 「是喔!」 这时呼的一声,原本光亮的镜面慢慢显现了一处清晰的景象,大伙儿纷纷靠近观看,镜面中所显现的景色,居然是一个广场花园,艷阳高照的广场紧接着一幢建筑物,门匾写着『天命阁』,广场上有不少的人行色匆匆,而广场旁边堆着一堆一堆的小土堆,就看着从天命阁里跑出来一个个挑着竹篓子的人,竹篓子里全是泥土,跑出来倒了泥土便又往天命阁里跑回去。 这面水月门的出现,很明显的,在另一头的花园广场上的人也看得见,水月门的突然出现,也让他们吃了一惊,纷纷丢下手边的工作围了过来观看,一见到总管大人在镜子里面,全都哭爹喊娘似的跪下朝拜。 「啊!天命阁!是天命阁呀总管大人!」鲁安国兴奋的说着。 其实地宫中有很多人没见过天命阁是个甚么地方,但鲁安国等明异堂经常进出地宫的人,自然非常熟习这地方。小乐这时候说:「好啦,你们现在可以放心的进去了,慢慢来,这水月门会等你们通通都过去了,才会关闭的。」 「可以过去了!」大家纷纷相互告知,彷彿歷劫归来的喜悦慢慢感染了每一个人,鲁安国走到总管大人面前作揖稟告说:「总管大人,通往天命阁的水月门已经开啟,请总管大人移驾天命阁。」 「这……」总管大人有点吱吱呜呜的,鲁安国瞄了一眼,马上知道总管大人的疑惑,便向左右命令着说:「姚虎桥、姜峰,你们两个先过水月门,让天命阁准备好迎接总管大人。」 「喳!」 姚虎桥、姜峰得令,眼都不眨一下,大步便跨进水月门,结果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大家便看着两人像是直接踏入镜面里的景色之中,接着看到两人调度广场上的眾人,不一会儿,就看见黄旗铁卫两旁一字排开,总管大人的大轿在不远的石砖道上候着。 「嗯!好吧,咱们走吧。」总管大人总算放下心,准备移步进入水月门。 「稟告总管大人!属下有一事相求。」说话的是萧齐名,就见他双手一拱的稟告说。 「你有甚么事,就说吧。」 「请总管大人恩准,让属下留守仙域灵宫,照料执司灵使。」 「你要留下?可是,这里还能留人吗?」 萧齐名面不改色的说:「属下身为白旗掌旗使,戍守仙域灵宫本为职责,只要仙域灵宫还有任何一个人,属下就有责任在这里,更何况这留下之人还是司灵堂的执司灵使,恳请总管大人恩准。」 「这……薛统领,你的意见可是如此?」 薛英步出人群回答说:「属下也同意掌旗使的请求,以掌旗使的本事,担此重任应无疑虑。」 「好吧,这事就这么办吧,咱家就依掌旗使所求。」 「谢谢总管大人!」薛英及萧齐名同声回答。办完了这事,总管大人领着左右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嘴里念着:「守护执司灵使…啊!差点忘了正事!」 就见总管大人左手袖里掏掏,右手袖里摸摸,就这么摸出了一捲金黄绣卷,转过身来面对着大家,恭恭敬敬的摊开绣卷朗诵:「圣旨下,圣心策执春秋及所属接旨!」 大家一听,都立即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朕承天命,统领天下,以圣心策,辅理天运,今上苍遣仙格之奇人,续大清之万世基业,特命吕进贤为圣心策司灵堂之执司灵使,同正六品内命,掌仙域灵宫,得地灵之先机,并辅佐执春秋顺理圣心策大小之事务,眾人不得有异,钦此!」 「吾皇万岁!万万岁!」 「大家都起来吧。」 待大家都起来之后,总管大人便对着萧齐名说:「这圣旨你就代替执司灵使好好收着,记着,要把司灵使照顾好,一旦司灵使身体復元,还得要带着司灵使进宫谢恩吶!」 「喳!属下知道了。」 「嗯!那,咱们就回去吧!」 总算完成此行皇上交办的差事,总管大人心里一颗石头总算放下,尤其是太后老佛爷交代的事情也顺利完成,心里头不由得一派轻松,但是又忽然想到,仙域灵宫经此巨变,回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一五一十如实稟告,又怕圣上及老佛爷无法体会,甚至怪罪下来,更何况,刚刚情急之下,可说了不少让人心惊胆跳的说词,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是祸福难料,该想个万全的说法才行,总管大人走来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回去之后该如何应对,忽然觉得暖烘烘的阳光晒在身体上,回神抬头一看,刺眼的太阳高掛天空,环顾四周,两旁黄旗铁卫半跪请安,迎面副总管王合寿领着一群太监衝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扑倒跪拜,耳边响起一阵吵杂的哭喊声,听起来似乎说的是平安归来啦,甚么老佛爷限期三天,总管大人脑子被这吵杂的声音搞得轰轰作响,感觉头重脚轻,似乎眼前所见的感受很不真实。 「你…王合寿?」 「喳!小的在!」 「这…这里是哪里?」 「总管大人!这里是天命阁呀!」王合寿感觉总管大人怎么怪怪的,似乎有点痴呆的模样。 「天命阁!啊!咱家回来了呀!」 「是呀!您下到仙域灵宫已经过了五天,头一天总管大人您才下去没多久,便传来仙域灵宫通道坍塌,老佛爷一知道消息,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命咱们三天内一定要将总管大人给带回来,否则脑袋通通得搬家呀!」 「仙域灵宫?」总管大人脑筋一团糊涂,表情呆滞的慢慢回过头看了一眼,就见到一面大镜子矗立在地面上,镜子里一片乌漆麻黑,就见到一个一个的人鱼贯走出。突然总管大人脑袋像是被雷劈到,突然惊醒的样子。才转回头,王合寿惊讶的看着总管大人面容突然变的严肃,就跟以往一样,其威仪一现,所有太监都立即禁声。 总管大人深呼吸一口气,便招手向旁边黄旗铁卫带头的掌旗使说:「黄旗铁卫掌旗使听令,所有由那面大镜子走出来的人,全部暂时管押在南净苑,没咱家的命令,一步都不可踏出。」 「喳!」 「还有,此事秘密进行,不得外洩。」 「总管大人放心,圣心策一向如此。」 「嗯!去吧!」黄旗掌旗使得令,立即转身办差去了。 「王合寿,你过来。」 「喳!总管大人有何差事交办。」 「咱要你去办一件事,但不要用到圣心策的人。」 「不要用圣心策的人?」 「找郭仪、刘镜,你跟他们俩去给咱家彻底查一查柳江新还有圣心长老的行踪,包括黄旗统领万和平。」 「柳江新?」王合寿一脸疑惑,但一抬头便见着总管大人两眼怒气冲天的瞪着自己,马上又低了头赶紧说:「喳!小的马上去办!」 说完,王合寿头也不敢回,急忙离开天命阁。 「好了,剩下的人,随咱家沐浴更衣,然后给太后老佛爷请安去吧!」 总管大人说完,便昂首大步迈进,身后的大镜子,连看也不再看一眼,似乎这几天在仙域灵宫所亲身经歷的一切事情,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仙域灵宫里,最后只剩几个人,所有的人都已离开,清需一直站在小乐的身边,想跟小乐说话,但又没那个胆子,林知保跟鲁安国看了都想笑,林知保这时开口说:「小乐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还烦请姑娘能告知,就是您刚刚带咱去的那个飘浮在天空中的花园是哪里?那一位仙子又是谁?还有,祂给我的那片叶子为甚么有这么大的功效,能令司灵使大人好像脱胎换骨般的变得这么厉害?」 林知保这么一说,鲁安国跟清需可都睁大了眼睛,难道林知保刚刚那趟出城,还真的有甚么奇遇不成。 小乐笑着说:「那个地方还有仙子是谁我不能告诉你,那叶子是甚么,本姑娘更不能告诉你,不过,看在你刚刚立了大功一件,我倒是可以跟你透露一点点,那就是,只有最纯正仙灵的触动,才能引出紫光仙灵,就这样啦,其他自个儿去揣摩吧。」 「啊~这是甚么谜语,小乐姑娘你这么说,谁听的懂呀。」清需终于搭的上话,怪声怪调的说。 「嘿,你这个小跟班的,自己脑筋不灵光,怨的了谁,回到上面多读点书,免得以后跟你说甚么,你都听不懂。」清需被小乐这么一念,脸又红了起来,吱吱呜呜的说:「那你…在这儿…以后咱们还能见到面吗?」 「我怎么知道,看着吧。」 鲁安国终于忍不住于笑了出来说:「呵呵,清需,只要你好好保管那块『焰壁岩』,有得是机会。」 「真的吗?这『焰壁岩』真的要给我!」 「嗯!这可是司灵使亲口告诉咱,你可要好好保管,别砸了司灵使交办的事情。」 清需手里紧紧握着『焰壁岩』,嘴都笑得合不拢,兴奋的说:「总头办您放心,咱从现在开始,绝不让『焰壁岩』离身,就算上茅房澡堂都带着。」 「唉呦!你脏死了!」小乐瞇着眼对清需说。 这时萧齐名走了过来,拱手一拜说:「总头办、林执事,人都上去了,只剩您三位了,还是请快点进水月门,以免有变。」 「嗯!说的也是,咱们还是赶紧上去吧。」鲁安国说。 清需儘管万般不捨,也只能跟着鲁安国、林知保的后头,乖乖步向水月门。 鲁安国走到水月门前,不由得回头又看了一眼,看着进贤被圣灵树根紧紧包裹着,又回想这两、三天所发生的种种,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拱手对着萧齐名一拜说:「执司灵使就拜託两位了,也请萧旗使保重身体。」 「鲁总头办保重,林执事保重,清需保重。」 四人相互拜别,鲁安国三人便进入水月门。 歷史的进程,似乎冥冥之中,皆已有所安排,大清的国势走到了今天,好像有着一点振衰起敝之像,洋务革新已逐渐展现了一番新气象,象徵国力的大清海军更建立了一支强大的北洋水师,即便是西洋人都不敢小看,其实这样的发展,西洋人可是乐观其成,因为西洋人真正想要的,是贸易上的利益,大清发展越好,便会生產更多的货物,可以从事贸易,西洋商人便可从中获得利益,而大清发展起来便会越有钱,越有钱便可以买更多的洋枪洋弹、铁船巨砲,以及许多西洋人大量生產的货品,所以洋务运动与支持改革的大清皇上,是普遍得到西洋人的推崇。只可惜这样的良性循环并不是人人都乐见,除了虎视眈眈的日本帝国外,即便是在大清朝里,见不得这样发展的还是大有人在,而不幸压垮这洋务革新运动的最后两件事却正悄悄的发生,一个是与日本帝国的一场战争,另一个,便是被东照圣主无意间点破的『皇寧考情』。 隔年,清日甲午战争爆发,自此,大清的江山不足二十年便分崩离析,改朝换代,而吕进贤的故事,才正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