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的关係
四王,不,应该是说三王与驱魔师协会的人,办事效率极高,被邀请而来的工会排除嫌疑后,在第二天就陆陆续续地被放行了。 这之中也包括寻物。 服下大量高级魔药的伊莉丝在回公会休养几日后,身体情况就已大好,只是她依旧被禁止接下任何委託。理由是要她养伤。 「伤口真的癒合了。」伊莉丝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在她房间门口不放行的乌尔,转过身去,稍微将雪纺纱的上衣拉开了点儿,露出了凝滑如脂的皮肤。 她毫不扭捏地指着后背:「你看,连疤都没留下,芝羽的魔药很有效吧。」 「笨蛋。」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声斥责道。她感到自己的上衣被猛然拉下,甚至盖的比原来还严实。 「怎么了?」 「以后不准在男人面前露出过多肌肤。」乌尔伸指在她脸上一掐,像一个兄长在斥责不懂事的meimei。 「原则上你并不是“男人”,真应该说的话你应该是“雄性龙族”。」伊莉丝轻笑揶揄道,站在房里的花架旁,模样澄澈而美好。 「别顾左右而言他。」 「知道了。」她推开茶几旁的椅子,伸手环住他的腰,微笑却不解地说:「我记得小的时候在你面前洗过澡,你就那时没说甚么,怎么今天反映这么大。」 乌尔叹了口气,轻拍着她的头:「伊莉丝,这里不是单纯的西之森了、而你也不再是小女孩是少女了,是我的疏忽,以前没好好教你外面的事。」 最近的世道不太平,既有古代预言成真的事、还有那个神祕黑衣男子的事,他似乎不能再像往常流浪时仗着有自己在身边,就没教导伊莉丝一些世故地常识。 乌尔知道,伊莉丝了解人心险恶、了解如何和魔兽战斗、了解运用多种兵器的方法。但她不瞭解自身的诱惑力有多强,也不清楚男性欲望将会对她造成的巨大威胁。 她就像一张洁白的纸,激起了想将她染上色彩的各式慾望。 「我毕竟是雄性,教不了太多,或许你该去问问菲比。」他本来是想说卡雅,又怕伊莉丝被带坏,而厨房的那隻兔子搞不好也不懂,想了想,竟是那隻幽灵最合适。 「好好。我的好哥哥。」她诚恳地点头,叫出好久没说出口的称呼。「所以我可以出门了吗?」 「不行。」 「…………」 -------------------------------------------------------------------------------------------------------------- 副团长尼克自从集会后神色就十分的不自然,尤其是在听伊莉丝描述完那夜打到魔兽的男子后和他不知所云的承诺,他的状态就更为古怪了。 尼克的工作时间更长、因不明原因开始回避伊莉丝,甚至不抱怨乌尔敷衍地报告书,还有一点,就是绝口不提失窃的冰原之炎,只是更加郑重地命令卡雅收好沙漠玫瑰。 这样的情况大概延续了整整三个月,这期间,伊莉丝也被允许可以继续接受委託,而工会的据点也再次进行了移动。 除此之外,一切平安。仍然是屠魔赚赎金,偶尔休息日也像个少女一样地谈情说爱,好像数个月前的事,真的都成了过眼云烟。 「最近突然觉得天下太平了,芝羽。」收拾完工会位于莫尔兰特郊区的房间,伊莉丝走下楼,穿过清幽的花丛,看见厨房里正忙碌地厨师兼药剂师小姐。 她趴在有紫苏香味的窗口,看着那隻娇小、绑着马尾、有着兔耳朵却没兔尾巴的半兽族姑娘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间聊。 「世界和平不好吗?至少我是很喜欢啦。」芝羽忙着烧柴,炊烟将她朴实地轮廓照地很模糊,火光一明一灭,照在她脸上,这才清晰了些。 「是很好没错......但是该怎么说呢,嗯……」伊莉丝偏头苦恼地想了想:「用人类的谚语来说,应该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吧,以前我的恩师都是这样跟我说的。」 「喔?伊莉丝的老师是人类啊?第一次听你说。」这次芝羽有些感兴趣地抬头了,一脸的煤灰,但一双睫毛捲曲、浅咖啡色的眼倒是很明亮。这让她想起了南方苏德镇咖啡店里的琪可咖啡,也是同样的浅褐色。 「对啊,她名叫铃兰,总是穿着青色的裙子,是位很漂亮睿智的女性,甚至比精灵族的美女都还要美丽。」她轻轻闔上双眼,回忆起她将铃兰老师埋葬时见过她的最后一面,苍老了,却不难看见年轻时是怎样国色天香的风韵。 「居然也有比精灵还好看的人类存在呢。」芝羽手下依然放着柴火,却有些恍惚,应该是想起了自己寿命短暂、早早去世的人类亲人了吧。 「人类的生命…………为甚么那么短暂呢…………」火光间,娇小的少女莫可奈何地叹息,动作也慢了下来。 「哈哈,这也是一种恩赐吧。」伊莉丝扬起嘴角,却颇有几分强顏欢笑的意味。「因为短暂,所以才懂得珍惜时间;因为仓促,所以能更快的去学会遗忘;因为无法长久,所以对于爱恨情仇的纠葛才不会那么执着。」 「恩赐…………吗?」芝羽偏头看着她,若有所思地低喃:「也是,不像我们,寿命太过漫长,以至于很多上千岁的长辈耐不住孤独而自杀了,很少有选择活到寿终正寝的,单从这一点来看,似乎比人类还辛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