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VI
恶整了客户部经理,又让董事长破财,一箭双雕,实在令人振奋!一想到秦致棘那张苦瓜脸和董事长被迫掏腰包发奖金的不甘,我做梦都会笑醒~~ 风水轮流转,我杜梓萼终于要走运了! “当”一声响,电梯的门打开了。我本想钻进去独自狂笑一场,以发泄内心的狂喜,却发现电梯里站了一个多余的人,确切地说,那是一座穿了西服、晒黑了的大卫雕像。 电梯里的六面镜子都是秦致羽的影像,他那张毫无表情的黑脸使整个狭小的空间显得阴气很重! 我毫不犹豫地退到一边给那块“砚”让路,对方却走出来站定在门口不动了! Nevermind!本人今天心情异常好,不跟你计较这种小儿科。 我扭头转向另一边,决定不跟“兵马俑”多费唇舌,后者却拉住我,甚至过分地把我圈到他怀里! 想非礼我?不想混了!!! 我顺势把他的手臂架到我的肩上,准备再表演一次过肩摔,但不管怎么用力往前拽,那块“砚”都纹丝不动——原因非常明显,他的另一只手正紧紧地圈在我的腰上! 此时,会议室的同事们就要走出来了,如果让他们看到我和秦致羽现在的行为,我的形象和声誉又要遭玷污了! 秦致羽似乎也听到他们走出来的声音,他迅速把我拉进电梯里,并关上门! “你要做什么?!我我……告诉你,我……会过肩摔的!”说话的同时,我抬脚狠狠对准秦致羽的皮鞋踩去,结果却踩到地板的镜子上,一阵酥麻的痛感即刻从我脚底传到臀部。 秦致羽在我背后得意地说道:“你那种三脚猫功夫,我早就听说了,大哥和二哥是让着你,才傻傻地站在那里任你摔,你真以为你那两下子就天下第一了吗?” “胡说!是人都会有自卫的本能,他们如果真躲得开,怎么可能被我摔成重伤?” “你以为我们秦家的男人跆拳道黑带九段是说出来的吗?”秦致羽松开我,跨出一小步去按电梯上-1的按钮。 “地下停车场?去那里做什么?我要去十五层!”我伸手想去按15却被他拉开,抬头看电梯门上的数字刚好从18变成17,再过两秒钟就到15层了!如果错过15层,跟着这块“砚”去地下停车场,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上次在天台上早已领教了他的反常,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于是,我豁出性命冲过去按了十六层的按钮,在秦致羽的阻挡下,我的食指还是碰到了按钮。 一眨眼功夫,电梯就到达16层,门自动打开,秦致羽立马转身去按关门的按钮,我趁他背对我的时候,整个人猛扑过去,把他推到电梯外。 等他撞到墙壁痛叫着冲回来时,我早已关上电梯的门,向十五楼降去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快结束,当我准备从电梯里走出来时,秦致羽刚好冲到我面前。他喘着粗气,一手叉着腰,一手按住电梯的门,整个人挡在偌大的电梯门口,摆明了要来找碴的! “秦助理,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何居心,我也不打算知道,但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你再打扰我正常工作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严肃地仰视着他那张因为快速奔跑而发红的雕像脸。后者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我的警告而有丝毫变化,反而更加像雕像了,他那两颗黑色的眼珠从下滚到上,把我本身打量了一遍才说道:“听说你已经开始对我们家的男人下手了,他们都多多少少遭你的毒手,我应该也不会错过,所以很期待你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来。” 变态!我暗骂了一句:哪有人期待别人的陷害的!秦家的男人果然思想畸型得不可理喻! “只要你不惹我,就会平安无事。” “如果惹你呢?”秦致羽往前走了一小步,此时他的胸膛仍因刚才的跑动而强烈地起伏着,胸肌有规律地碰触着白衬衫,衬衫上面的两个扣子没扣而露出锁骨,看得我心烦意乱。不过这种烦乱没有持续两秒钟,就被一种叫做“理智”的东西赶走了,我深吸了口气,恢复严肃的表情警告道:“秦先生,请自重!” “自重?”秦致羽把头探进电梯来靠近我,“我在天台上告诉过你,我对你有意思。” 天台?这个黑脸在暗示什么?这里没有高楼可以推我跳下去,但杀人的方法有很多,也许他那双黑手就足以让我毙命! 目光移到秦致羽按在电梯门上的黝黑的手背,我不由得想到:那只手掐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手背上一定会浮起青筋,等到我断气的时候,那只手也许才会慢慢松开,随后青筋也慢慢消失…… NO!杜梓萼,你在想什么?!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把自己想象成悲剧主角?应该想办法把眼前这块“砚”制服!过肩摔显然对他不起作用,而幽灵故事对付秦致朋还凑合,对这个面无表情的冷血生物恐怕也是隔靴搔痒,但,他说对我有意思,也许“美人计”是个不错的办法! 然而,“美人计”多少是需要牺牲色相的,我杜梓萼怎么说也是清白人家出身的,如果哪天被爆出为了自身安全不惜牺牲色相……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保命要紧! 于是,我在心中先杜家的列祖列宗道歉了无数次之后,才鼓起勇气抬手搭在秦致羽双肩上,微闭双眼,撅起嘴唇,踮起脚尖,以一厘米每秒的慢速度向“兵马俑”的脸贴去…… 要碰到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竟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真希望我亲他么?想都别想!哼!我趁他意乱情迷之际曲起右腿,用膝盖骨狠狠顶上他的重要部位,同一时间,我听到秦致羽低吟了一声,本想直接推开他,后者却忍着下身的疼痛把我的头按向自己,这个后果非常严重——他的嘴唇压在我嘴唇之上! 我的杜梓萼人生中的第一个吻竟糟蹋在这座没有血性的“雕像”唇下!我对不起杜家的列祖列宗啊!我对不起生我养我的双亲啊…… 一种悲愤的情绪充斥了我的心胸,我条件反射地张大嘴狠狠咬住秦致羽的嘴唇,直到舌头尝到血腥的味道我才推开他,直接冲出电梯,不顾他在后面如何喊“肚子饿”。 当然,秦致羽现在嘴上有血,自然不敢冒然追着我冲进创作部,所以我可以放下戒心安然地倒在自己的办公椅上。 不久,秦致竹一行人就回来了,他在会议室里害我不成,所以看到我毫发无损地坐在这里,多少有些不爽,只是他盯着我的眼神未免太露骨了吧?他似乎在盯着我的嘴唇…… 我下意识地用手指摸摸自己的嘴唇,一看手指,竟是血! “这不是我的血!”我脱口叫起来,但一说完我就后悔了,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那是别人的血! 那会是谁的血?通过什么方式沾到我嘴唇上的?这些问题无疑令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饥渴的女人。”这是秦致竹的话,显然说的对象是我! 本想为自己辩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跟秦氏的男人解释只会把事情越抹越黑!这个以钢琴王子形象迷惑人的秦致竹,我迟早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公交车上的反击计划没有成功,我一定会努力!今天整不到,明天整!这个月整不到,下个月整!今年整不到,明年整!这辈子整不到,下辈子整! 于是,我的整个上午和下午都在想着如何击败秦致竹,耗尽所以脑细胞的能量还是没能想到办法来,而那个坐在我斜对面、看似没有软肋的家伙则在下班之后“跟踪”我去搭乘公交车。 事实上,也不能说是“跟踪”,因为他本来就是与我坐同一路车回家的,只是平常一向大步走在我前头的他,今天却一直在我后面,甚至同时踏入电梯!这个平时高傲得不愿单独与我搭电梯的男人,今天却跟我同步进入电梯! 他一定想在电梯这样的密闭空间对我冷嘲热讽,然后把我活活气死,再把我抛尸到天台…… 嗬!太阴谋了!我得防着点,如果他说话,我就当做没听见——我暗忖着应对策略。结果,电梯到了第二层,他却什么话都没说,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诡异!一定要发生什么事了! 刚这么想,我就感觉到左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出电梯,低头一看,这个一路上装沉默的家伙竟抓着我的手! “秦致竹!放手!你在干什么?” “开家庭会议。”他回答着,头也没回地直接拉着我往秦家走。 “那是你家的事,拉着我做什么?” “好吧,老实告诉你,”他突然站住,回头盯着我说道:“是开批斗会,而批斗的对象就是你,所以当然少不了你!” 说完,他就扬起嘴角拉着我去开门。 批斗我?胡扯、瞎扯、乱扯!我杜梓萼还没一个个地收拾你们,哪轮得到你们来批斗我? OK!批斗会是吧!我参加了!但,批斗的对象绝不是你们说了算! 我暗自握紧拳头,下定决定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与秦家对决! 就在秦致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整个楼层的灯都灭了! 停电!这是我的第一个猜测,但他们屋子里静得不太正常。如果突然停电,一定有人会发出尖叫声,除了我这种反应迟钝的金牛座,事发时还没缓过神来,等到察查事情发生了,那种紧张感早就减弱,而我,从头到尾都像个镇定的人。 几秒后,所有的灯又恢复正常,黑暗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一进门,我就瞧见那些准备围攻的人在屋里的各个角落蠢蠢欲动了——董事长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像个黑社会老大;秦致赫显然刚从医院出来,整个人都靠在沙发上,但苍白的脸上那双迥迥有神眼睛仍带着威慑力;秦致羽挨着坐在他的双胞胎兄弟旁边,还是一惯地面无表情;色狼上司躲在角落里,似乎不准备吭声;秦致棘靠在厅里另一扇门的门框上,脸上掩不住笑意,笑面虎的嘴脸无论任何时候都能让人不寒而栗;秦致朋则我旁边,很无辜地看着我;而我身后那个冷酷的秦致竹不等我好好欣赏厅里的各种高档家具就粗鲁地推我进去。 我内心抗议着:我还没研究墙角那个古董钟是什么牌子的,还没细看墙上的粉色图案的内容,还没欣赏那张形状特别的桌子……这么温馨的一个家,居然住着这样一群没心没肺的男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这时,董事长夫人从客厅侧面的一间房里出来,迎面向我走来,笑容可掬地赞叹道:“杜小姐果然不是一般的美女哦!刚才停电的时候,你竟丝毫不感到害怕!” 我尴尬地笑笑,没有回答。只有我知道当时自己多么想尖叫,只是脑神经传递信息太慢,以致信息传到喉咙时,已经来电了。 “我若不是早有心理准备,恐怕我的声音早就震憾整栋……”董事长夫人说到一半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转身看她的丈夫。不过我早就料到事情是人为的,所以没有表现出过份惊讶,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 “小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这里要开会。”董事长轻声对他老婆说道。后者显然不同意他这个决定,她走到他前面,完全不顾忌我这个外人的存在,就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娇声抗议道:“我也要参与。” 董事长抬手亲昵地揽住她,转过来对我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他指责道:“杜梓萼,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先是伤人,然后又吓人,再是陷害人,坏事都让你做尽了!本以为赫对你有意思,我才想办法去撮合你们……” “谁对她有意思了?”秦致赫一听,激动地从沙发上蹦起来,但马上又因为腰部的酸痛苦着脸坐回去了。 “大哥你这么说就有点偏心了,杜梓萼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的。第一,对她有意思的并不只有二哥一个人;第二,她在迪士尼的空中花园最先看到的是我卧室的秘密;第三,她整了那么多人,唯独整不了我,可见我是唯一可以治服她的人,所以……”那块“砚”有点反常,说话突然变得滔滔不绝起来,但他马上就被我身后的男人打断了—— “三哥,你的第一点,我赞同;至于第二点,到目前为止尚无证据可考;第三点,如果说没有被她整到就算是可以治服她的人,那么我也是。”秦致竹说着,伸手轻轻抓着我的手臂往下捋,笑着问道:“记得刚下锅的油条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迅速甩开他的手,脸上一阵燥热,把脸转向无人的地方,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脸红。 “哥哥们,我也想说一句,”秦致朋小心翼翼地扫视了现在所有人的脸,说道:“我和杜小姐都有看到幽灵的能力,所以我们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如果说谁和她最配,那应该是我吧?” 色狼上司也抢着说:“我和杜小姐是同一部门的,我们朝夕相处,我对她最了解,我们更适合在一起。” “说到‘适合’,我们在公司年度舞会上共舞的那短短几分钟表现出来的默契,我想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记得杜小姐当时在我臂弯里很陶醉呢!”秦致棘也来参一脚。 “够了!”秦致赫终于沉不住气,蹦起来冲我吼道:“杜梓萼,你把我摔成重伤,你应该负全责!你要照顾我一辈子!” 这是什么状况!?刚进那扇门之前,我决定要反客为主,批斗他们;现在的情节远远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围,这些人像一流的律师,一个说得比一个“有理”,只是所有的理都是歪理!如果不赶紧拿回主动权,恐怕不到明天,我就要被迫与N个男人结婚了! “笑话!一个两个说的都是冷笑话!”我大声吼道,指着秦致赫说:“看你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叫别人负什么责?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摔伤这种事传出去不笑死人才怪!再说,体形上如此明显的差异,就是幻想家也想象不出我能把你摔伤!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跟你的所作所为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接着我指向秦致棘质问道:“跳一支舞就要结婚吗?那舞蹈老师跟无数同性异性的学生跳舞,难道他们得跟所有同性异性的学生结婚么?” 然后是色狼上司——“秦总监,我们部门有很多美女,你和她们朝夕相处,应该对她们都很了解,你是不是应该一个个都把她们娶回家?” “你先解决那个天天尾随你的女人吧!”这一句是对秦致朋说的,后者一听,吓得直接缩到墙角去。 “还有你,”我指向秦致竹,“是被人冷嘲热讽了八辈子吗?所以这辈子专做这种事?一点同事的爱心都没有,难道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真的快乐吗?我看你是心理发育畸型!要看医生了!” “而你,长得像秦兵马俑并不是你的错!我并不想讽刺你的外表,但一个正常人难道应该像你这样吗?要么从来都不笑,像斯里兰卡那些诡异地不笑族人;要么笑得惊天动地,比踩了地雷还恐怖!什么迪士尼的空中花园,什么卧室的秘密?我看你们是存心坑骗无知女人的终身幸福!我可不是那个无知的女人,所以你们找错对象了!我只是想在广告界努力发展,如果你们再做出这样那样的乌龙事件,休怪我不客气!” “好!说得好!”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另一个门传来。 “说得太好了!”又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另一个门传来。 我寻声望去,一对老夫妇慢慢走出来,脸上笑得像两朵花。 这两个又是什么地方来的武林高手? 不等我开口,那两位老人家就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 这一天晚上,我的记忆发生短暂性缺失,只记得我指责了秦家的几个男人,然后出现一对夫妇,他们对我说了一句“杜小姐以后一定会成为我们秦家的好媳妇的”,我的头脑便一直轰隆隆地响个不停,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