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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是常觉得有所亏欠。虽已过去了那么多年,其中也不尽是谢凛的原因,但他还是始终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都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好鹤怡,她也不会陷入那般境地,更不会被人当做谈判的筹码,差点没了性命。 那大抵是谢凛得知自己的父亲是被鹤怡父亲设计杀害的次年。 姜皇后带着一众妃嫔和皇家子嗣一同去宫外的寺庙祈福。 鹤怡陪在姜皇后身边。 谢凛自然也随着一起。 今年回春晚。 即使三月了,夹袄仍旧还是不能离身。 痛苦的感觉随着倒春寒一样变得很钝。 已经能看得很开了,没有先前刚得知那个真相时那么痛心。谢凛想。 那是上一代的关系,同他跟鹤怡之间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个年纪的谢凛羽翼尚未成熟,连保证自己的生存都是个问题。除了小心翼翼蛰伏、积蓄力量,等着反击的那天之外,他没有别的什么能做。 年少时总是幻想着长大,也总觉得未来离自己还有好远。 每每看向鹤怡时,谢凛也会出神。 纵使知晓珍惜眼前人是现下最为重要的事,但偶尔他也会想象着,自己同长大之后的鹤怡又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宫外寺庙祈福之期为时五日。 期间要吃斋念佛、抄写经文,同时也要足够诚心。 毕竟都是宫里的贵客们,一向娇贵惯了,寺里的僧人们虽日日监督着,但没人能真的指望她们一日不落的将所有礼数都行得周全,只能在最大程度看管着,防止有人做出有违僧们之事。 原以为皇后娘娘身居高位,未免会有些贵人脾性。 可谁能想到千岁娘娘温良贤淑,每日天未亮就去抄经诵佛,一众贵人中,性情最为温和的当属这位母仪天下的姜皇后。 “皇后娘娘,您日日诵读经文,也已经跪了许久了,要不要稍微休息下?”有些侍婢也会候在姜姝身侧提醒着。 “无妨,继续吧。” “心诚才会灵。” “此次之行,我一求自己心安,二求佛祖保佑,能够让我的两个孩子往后都能幸福。”皇后娘娘长跪不起,执意要求一个解,还装作一副释然的模样,但细微动作出买不了旁人,任谁都能看出来她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近似悲伤的表情。 五日的祈福之行充实但也辛苦。 一行队伍浩浩荡荡,几日下来妃嫔们和各位皇子公主都筋疲力竭,迫不及待地回皇宫歇息一场。 回程的时候,鹤怡跟谢凛同乘一辆马车。 看鹤怡卸下自己一直背在身上的小包袱来回翻找,清澈的少年音响起,帮忙收拾了一阵,谢凛忍不住朝她问道:“怎么了?” “母后给我求的香囊找不到了。” 语气里带着急切感,鹤怡接着翻找着,“明明记得我回去前还看到了的!” “不要着急,再仔细瞧瞧。” “也不必太过担忧了,我们都陪着你一起。” 话毕。 一向沉默寡言、只跟在鹤怡身边老实做事的玉勉也点点头,问道:“公主再好生想想,您的香囊会不会是落在寺庙里了?” “奴婢之前临走前似乎瞧见了一抹缠着金线的赤红色物件。” “可当时走得急,加之公主也没关,奴婢还以为是公主刻意留下的。” 一时有些记不清楚。 但玉勉反复提及,甚至适时向鹤怡抛出了些疑点,搞得让鹤怡也有些不确定:“会不会真的落下了?我们要不要回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