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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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潍正煎炒着可乐鸡翅。他站在煎锅前,锅里的油星落出一两点,灶台上放满盐油罐子,他的衬衫却雪似的洁白,脊背笔直。我远远瞧着他的背影,心里发暖,觉得一点也不怪,协调得很。 于是我扑到他背上,抱住他直蹭。 严潍转过头看我,又转回头去,耳根发红:“陈潇,别老玩这个了。” “为什么?不喜欢么?”我低头瞧自己纤幼的手臂。 “就是太喜欢才……有点受不住。” “噢————”我浮夸地恍然大悟,“我懂,你心里肯定在想,小陈潇撒娇好可爱,心脏要跳出去了。是不是?” 严潍翻了勺菜,充耳不闻得欲盖弥彰。 我不满他的沉默,踮起脚咬了咬衬衫下凸出的蝴蝶骨。 严潍一瑟缩,红着脸呵斥:“陈潇!” 我偷笑,适可而止地没再继续欺负他,尽管再欺负下去他也不会拿我怎样。我的手脚开始变回原样,视野也在上升,我把红色的长发拨到耳后,重新抱住他,下巴搁在他颈窝。 他转过头,亲吻我的鬓发。油声滋啦滋啦响,一切都安静又悠长。 直到我蹭来蹭去的下巴弄到了他哪里,严潍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疼得缩起来。 “严潍?!”我急忙察看他颈侧。 半点儿伤也没有。 我心里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捏了捏他的肩,这次严潍退了一步,轻轻抓开我的手。 “别捏……别捏。陈潇,痛。”他求饶道,嗓音因为疼痛变得柔软,像是在撒娇。 我想起他偶尔会自己揉揉肩颈,心里难受,是我想得不周到,没把这事太放心上,想想他这样的工作狂,即使rou体能力天生强于普通人,也早就劳损破旧,骨头会发出吱吱呀呀的,齿轮干涩般的声响。 我关掉煤炉,把严潍往外推:“去沙发趴着,趴好了别动。” 走到客厅时,我硬是愣了好一会儿。 严潍的确乖顺地趴着,却不是我想表达的那种趴。他赤裸着上半身,双掌双膝顶着沙发,是跪趴的姿势,皮带被扯开,裤头松松垮垮地覆盖在腰上。 他整个人泛出羞耻的桃色,艳丽得炫目。 我吞了口唾沫,走到沙发边,凝视白玉般的rou体许久,最后把指腹落在他的蝴蝶骨上,顺着脊椎往下滑。挑逗得隐秘又暧昧。 严潍呜咽了一声,整个人几乎软倒进沙发里。 我触碰过的地方升腾起诱人的艳色,像果实将熟,雪地上开出梅花瓣儿。 “陈潇,陈潇……”他用脚跟磨蹭沙发,反复地叫我的名字,催促我继续触摸他,作弄他,给他欢愉和堆积到痛苦的快乐,最好是把他cao得陷进沙发去,连呼吸都无力。 我趁势把手盖在他背后,轻轻一摁就给他摁倒了,然后我骑上去,虚虚地跨坐在他腰腹。 我稍用了些力对着他的双肩揉压下去。 严潍整个人都弹了弹。 我的脚趾碰着他的yinjing,蔫儿吧唧的。 “疼成这样?”我放轻力道,仍把严潍按得浑身紧绷,“我根本没使劲。” “陈潇,你……你不是要……?”他有点儿摸不清状况,“你别耍我玩。” “我是让你这么趴着啦,像现在这么趴。”我顺着他的肩往下捏,“你身体都给你折腾成什么样了,出了问题也不搭理。” 我看见严潍耳根轰地,红得仿佛露水欲滴的玫瑰。 我没忍住,短促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亏得我反应快,立刻用手捂住嘴,捂了回去。 可显然严潍已经听见了,他翻过身,伸手揪我的脸:“三十出头的人了,幼稚不幼稚。” 我故作挣扎,笑道:“你是越来放肆了,还说什么我是你的太阳你的英雄,骗子。” “哦。”严潍毫不动摇,只管继续揪。 大概是怕我疼,他还是很快就松开了手,转而握起拳头往我身上砸,力道却比三岁小孩打出的拳还轻。 “干嘛怪我呀,我又没说要做。”我用一只手挡住他的攻击,另一只手去挠他,“是你太色了。” “你才色。”严潍恼羞成怒,力道终于从三岁的孩子进化成了小学生。 “你更色,你最色。”我挠他不成,跟他对锤起来,我们如同两只相互搏斗的猫,伸出的爪子却软绵绵的。 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我同严潍会因为意见不和而争执,你一下我一下,柔和地大打出手。严潍有张匕首般的尖牙利嘴,可偏不用,只一味地撒娇一样地耍无赖。 不会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害怕失去与亏欠。 我心口软得一塌糊涂,从他的双臂间钻到他怀里,整个人埋进他胸膛。 “陈潇?”严潍顿了顿,紧张地把我头发往上撩,轻拍我的脸,“怎么了?不舒服么?” 我在他锁骨上咬了口以作回答。 我给严潍按松了筋骨,又顺着两只手臂的经脉揉捏,最后跪坐到沙发的一侧,把他脑袋搁在膝盖上,给他按额头和太阳xue。 严潍在我膝上陷入梦乡,眼睫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我把手盖在他眉眼上,睫毛划过我掌心,像把小刷子,痒痒的。一会儿我又去拨弄他的嘴,去捏他鼻子,揪他脸。爱不释手。 最后我就看着他,我只看着他。 时间像被拉长,拉成一条绵密细长的绳子,一瞬间作了许多个秋天。 等听到钥匙插入锁孔的扭动声,我才猛然回过神。严潍仍在熟睡,我抚摸他的额发,安静地目睹锁被一点点扭开。 小别墅的门敞开了,阳光下有艳丽的脸蛋,脸上那双猫眼经年不变的漂亮。 “严潍,”我听见自己的冷笑声,“你的好学生来了。” 林猫站在门外,一脸讶异。她当然该讶异,我知道她看见的是什么,她的老师枕在空气上,脑袋悬浮着——诚然,她看不见我的,只严潍能看见我。 我笑了笑,手沿着严潍脸颊厮磨,下移,拇指伸进他嘴里,磨他的舌尖。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舔舐我的手指,舔得色情又细致,带出一串水声。 我是要叫林猫看,又一秒都不愿让她多看,于是收回手,俯身亲吻严潍的额头。 林猫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刚才的惊讶只在她脸上停留了短短几秒。 她走过来,往严潍脸上伸出手:“老师,醒……” 我用两根手指钳住她的手腕。她虽看不见我,倒能碰到我,我也一样,能让她前进不了分毫。 我整只手臂的皮肤开始guntang起来,她要敢强袭,我依然能护稳严潍,不惊醒他,也不占了下风。 可林猫没抵抗,她大吼一声:“老师!” “鬼魂为什么会现世?这不合常理。”这是鸡飞狗跳后林猫问的第一句话,“老师您也不是相信这种的人。” “信不信有什么关系,至少我现在过得很快活。”严潍放下茶杯,笑道,“你去了哪儿?没有什么见闻要跟老师说说么?” 林猫自觉惭愧:“我去了北方一带。本来上个月就要回来看看老师的,被麻烦事拖住了,硬是拖了差不多两个月。” “北方怎样?繁华么?下了大雪么?” 够师生和睦,够情浓意重,我就不信你严潍这么大一个官,国土上哪个地方你没略略去过。我想,从鼻腔里哼了声。 讨论止住了,严潍转头看向我。 我正瘫在严潍身边,闭目养神,整个人都快陷进沙发里。 严潍握住我的手。 我既没推开,也没反握。 半晌,严潍轻声地,小心地问道:“陈潇,你在生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