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命定
进魔鬼城找人的张起灵等人因为走错路耽搁了一天的时间，终于，他们顺着扎西留下的石堆的指引找到了古船下的营地。 营地已是一片狼藉，没有一个活人。 在探查了营地一番，得知是由于尸蟞王的出现导致他们被迫紧急撤离后，张起灵忽然面色严肃地飞快朝一个方向跑去。 “这是……”胖子看着地上的一滩干涸的血迹，眼睛骤然睁大，和潘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张起灵一言不发继续往前，果然一路都有血迹滴落，他立马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姜之离离开地洞的时候，外面已经泛起了黎明的蒙蒙微光，她在里面待了将近一天。 对于黑袍人的所言，姜之离的那份怀疑已经消减到了三分，且不论更加复杂的那些所谓使命，现在最为迫切的是在“姜之离”做出些什么事情之前找到她。 姜之离借着藤蔓攀着石头往上，很快她便听到了上方响起了人声。 “张起灵？”姜之离看到悬崖边出现的三道人影时有短暂的怔愣，张起灵不是昨天就被胖子和潘子接走了吗？ 胖子被姜之离的模样吓了一跳， 还没等姜之离开口说什么，张起灵就绑上安全绳滑了下来，姜之离看到了他眼底的淡青色，自吴邪和她进入魔鬼城，张起灵就不曾合过眼。 他单手搂紧了姜之离的腰，“抱紧。” 姜之离伸手抱住他，抬眸望向他墨黑的眼，明明没有什么变化，她却恍然觉得这一眼对视似乎跨越了千年。 这一刻，她有很多话想要说，然而最终只不过是喊出了他的名字：“张起灵……” 张起灵把姜之离带上去之后，胖子扯着姜之离看了一圈，随后冲到悬崖边问道：“天真不会是掉下去了吧？” 姜之离摇摇头，“他没有跟我一路。” 她把在营地里发生的事情简略同他们讲了一番，胖子听后便皱紧了眉，“阿宁？那女人可不是善茬。” 姜之离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张起灵投来询问的目光，胖子撇嘴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咱们还能有谁啊？” “小离小姐，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潘子语气急切地问。 “没什么，许是我看错了。”姜之离避开了这个话题，“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吴邪。” 一行四人在魔鬼城中转悠了两个多小时，后来还是胖子眼尖发现了阿宁留下的当作路标的当十铜钱，发现了晕倒在地的两人。 幸得昨夜的一场大雨，吴邪和阿宁的状况还没有糟糕到极点，他们将二人背到了一处山洞中安顿了下来。 直到日暮时分，吴邪才悠悠转醒。 期间，潘子问过姜之离是不是也要去塔木陀，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还想继续问，便被胖子以“又耽误不了你家三爷”打断了。 潘子一直守在吴邪身边，是以吴邪一睁眼看到潘子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待确定眼前人真的是潘子之后，他立马反应过来：“潘子？你怎么……我三叔？我三叔他是不是也来了？” 潘子也不避讳，直接和吴邪说了吴三省安排张起灵和黑眼镜混进阿宁的队伍，而他们便一路跟在队伍后面进入了戈壁的事情。 吴邪还是有些发懵，一抬眼便看到胖子的笑脸，顿时不悦起来，“有的人说接了单大生意，结果就是和我三叔跑了。” 胖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也不能怪我，你三叔给的实在太多了……” 吴邪白了他一眼，继续环视四周，却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胖子瞧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小祖宗在外面和小哥说事情，你先紧着些你自个儿吧，这次能活下来，还真是你小子命大了。” 吴邪接过胖子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问潘子：“三叔他是为了陈文锦？” 听到他的话，潘子有些诧异，似是没想到吴邪竟知道这些，叹息道：“小三爷，三爷做了这么多，就是不想让你来蹚这浑水，这些事情本来和你没有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吴邪撑起身子，“陈文锦既然把录像带寄给了我，就说明我一定有去的必要，而且……而且录像带里面有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怎么解释？” 说完后，吴邪突然感到一阵由心而生的无力，好像他们所有人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只有他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可惜吴三省没有将所有东西都告诉潘子，潘子知道的不过皮毛，吴邪也没办法再继续问下去。 随后，胖子卖弄起他对于魔鬼城中的奇门遁甲的发现，还没说几句，阿宁的声音就冷冷地插了进来：“你说得不对。” 说完阿宁也没有纠正胖子话中的漏洞，而是先发制人：“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们又是跟着我的队伍找到了这里，之后的行动我要和你们一起。” 潘子本想反驳没有她他们也能找到路，胖子连忙拦下他，笑道：“当然，当然，好说，好说。” 吴邪看向阿宁的目光有些复杂，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又把视线移开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阿宁便躺了回去，闭目养神，不再参与他们的话题。 山洞外，姜之离问张起灵的问题倒和吴邪的问题颇为异曲同工—— “他们循着录像带而来，你又是为了什么？你也收到了陈文锦寄出的录像带？” 张起灵短暂犹豫后，不明显地点了点头。 陈文锦这个名字牵扯着二十年前西沙海底的谜团，她所寄来的录像带里同青铜开启时如出一辙的鹿号角声又牵扯着张家的秘密。 由是吴三省找上他的时候，已经答应同黑瞎子一路前往的张起灵便顺水推舟做了吴三省在阿宁队伍中的眼线。 陈文锦…… 姜之离默读着这个名字，似乎陈文锦才是需要被阻止的关键。 “为什么？你们想做什么？”姜之离继续追问，黑袍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她西王母宫里到底有什么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她也不想把解答的唯一希望寄托在“姜之离”身上。 姜之离并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张起灵动了动嘴唇，随后移开目光望向了天。 过了很久，张起灵才开口道：“我不想……”很多事其实都是他不想去做的，可是他又不得不去做。 这是他必须进行的一段宿命循环。 “西沙海底之后，陈文锦他们被囚禁在了格尔木疗养院，所有参与那次行动的人，都发生了尸变。”张起灵语气平静地讲述着他所知道的故事，“……陈文锦一直想再次进入塔木陀，直到这次，她有了机会。” 张起灵很轻地叹了口气，“阿离你看，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