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破题
“解子，你和我这老太婆合作，心不诚啊。”霍仙姑很快从震惊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用余光细细观察着解雨臣的表情说道。 解雨臣的神色看不出变化，他开口道：“我确实有些私心，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不会开玩笑。” 霍仙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看来，这种把戏是没什么用了。” 他们既然勘破了其中关键，自然不会就这样把信息暴露出来，空手套白狼这路走不通，只能选择另一条了。 霍仙姑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中的姜之离身上，新月饭店那匆匆一瞥，她还以为是错觉，如今看了个仔细，她才终于确定，真的是她回来了。 七十年了。 这时，知道了吴邪等人出了状况的霍秀秀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奶奶……” 她刚一开口，就看到了旁边的解雨臣，当即就明白了，瞬间变得更加生气：“好啊，小花哥哥，你之前瞒我的事情我都没和你计较，这次你居然还瞒着我跟我奶奶合作了。” 解雨臣的脸上露出了微妙的尴尬。 霍仙姑皱起眉说道：“好了，那底下不过是个训练场，伤不了他们。” “这根本就没有训练的意义好吗？”霍秀秀语气激动，“这样一弄，他们会以为是我搞的鬼！” “你别忘了，你终究是霍家人。”霍仙姑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霍秀秀莫名感到委屈，她攥紧了拳头，说道：“那行，我自己去把他们放出来。”她一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 霍仙姑叹了口气，“你一起去吧，把他们带过来。” 等霍秀秀到达那个老铺子的时候，那几人已经暴力破开了密室的墙壁，现在正悠哉地坐在院中打麻将。 霍秀秀愣在了门口，一时竟不知道该进该退。 几人皆是发现了她的存在，不过麻将桌上的四个男人过分“专心”于牌局，没有任何动作。 半躺在树上小憩的姜之离睁开了眼睛，垂眸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仙女jiejie，我……我不知道奶奶她……”霍秀秀选择了最亲近的目标开口。 “还有小花哥哥，他们这次连我也骗了去……”她说着说着，愈发觉得心里有气，“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姜之离从树上跳了下来，神色淡淡地摸了摸霍秀秀的脑袋，“过来坐一会儿吧。” 姜之离把小零食往霍秀秀那边推了推，“小花，是怎么回事？” 霍秀秀说道：“他跟我奶奶合作了，我本来打算把你们带到另一个地方去的，后来他发信息让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 她的语气略显懊恼，“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要不是我奶奶的意思，他怎么会知道这个老铺子的地址。” 姜之离听完后神情依旧没有变化，“他和你奶奶合作什么了？” “我当时看到他就只顾着生气了，不过就算我问了他们肯定也不会说的，左右超不出上一辈那些事情。”霍秀秀皱着鼻子说道。 吴邪听了霍秀秀的话，忽然想到之前他问解雨臣鲁黄帛的事情的时候他略显怪异的回答，于是开口道：“秀秀，那张鲁黄帛你们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霍秀秀啊了一声，“小花哥哥没有告诉你吗？” 吴邪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摇了摇头，“看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和老太太合作了。” 霍秀秀刚想开口，忽然想起些什么，脸色紧张了一瞬，而后说道：“我们进去说。” 进屋后，霍秀秀按着霍家的套路好生检查了一番有没有什么机关、摄像头，这才正正经经地坐了下来。 见了她这架势，胖子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丫头胳膊肘这么往外拐，回去不怕你奶奶揍你啊？” 霍秀秀哼了一声，说道：“从小到大我被揍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我知道，我奶奶不想让我掺和这些事情，我想要找到答案，只能靠你们了。” 霍秀秀先提到了金万堂，吴邪立马就想起了那个最开始在吴山居留下一张帛书复印件的人，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说，当年他动了歪脑筋的那笔买卖，不是普通的买卖，从现在看，可能是中国盗墓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盗墓活动。” 胖子语气怀疑：“吹牛吧，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该属咱们塔木陀之行吧。” 霍秀秀摇摇头，“这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大，它已经超出了淘沙倒斗的概念。” 胖子哦了一声，开始思考起来，便没再搭腔。 吴邪出言问道：“难不成他们盗的那个墓，不在水里地下，而是在天上？” “这当然不可能是在天上。”霍秀秀瞥了他一眼。 “小丫头，你就别卖关子了，他娘的，到底是有什么概念不同？”胖子急急追问。 这时，原本安静坐在一边像是在发呆的张起灵突然看了过来，“他们要盗那个墓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另外一个还活着的人。” 霍秀秀很是诧异：“你知道这件事情？” 张起灵摇了摇头，目光穿过窗棂，悠远得不知道是落在了黑夜中的哪个角落。 霍秀秀继续问他：“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为了钱？” 空气安静了很久，张起灵才又开了口：“历史的必然。” 霍秀秀显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她皱起眉看向了另外几人。 “历史的必然，亦是人心的必然。”姜之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新生、繁盛、衰落、灭亡，周而复始，这是历史的平衡，也是生与死的平衡。” “可是总有人会想要打破这种平衡，这便是人心的必然。” 姜之离的话并不深奥，可惜没有人能听懂她的含沙射影。 于她和浮生而言，那些摆渡人，就是在妄想打破平衡，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却可以利用人心来做到。 但那究竟是不是妄想，姜之离现在也无法下这个定论，至少在她缺席的这些岁月里，他们似乎已经成功了一半。 那次行动的目标是四川的四姑娘山，从那里面出来了很多竹简和帛书，其中就有裘德考所说的，出自霍仙姑之手的那张鲁黄帛。 这应该是新中国成立后老九门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集结，几乎每一门都派出了当家人，只有二月红找了些盘口上的小人物去充数。 不仅是因为二月红自己不愿意去趟这浑水，也是因为那时的红家，早就已经衰败了。 当年和张启山关系最好的就数二月红和齐铁嘴，念着这份旧情还有亏欠，他便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在座的几人无法知道的了。 那次行动的结束和开始的时候一样轰轰烈烈，只不过却是生与死的两个极端。 老九门在那次盗墓活动之后元气大伤，再也回不到曾经鼎盛的模样。 “我们来归纳一下，”胖子清了清嗓子，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老太太和她的朋友们参加过一次失败但是规模巨大的倒斗活动，几十年后，她的女儿和那些朋友的孩子们也参加了一次十分神秘的考古活动，接着她的女儿失踪了。” “然后，从某个时间开始，她开始收到一盘接一盘的录像带，里面有她女儿的图像……你们觉得，这算什么？” 胖子自问自答地继续说了下去：“按照咱们之前走过一遭的套路，录像带里的内容只是一种提醒和暗示，重要的是录像带本身。” 吴邪接过他的话问霍秀秀：“你奶奶知道录像带里面有什么吗？” 霍秀秀抿着唇，“当初你提到录像带之后，我一回来就把那些录像带拆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想，奶奶她一定早就发现了，只是我们没办法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来这到底还是绕回到了你奶奶身上。”吴邪叹了口气。 “还有一个问题。”姜之离忽然出声，“那次盗墓活动之后，老九门损失惨重，此后……张启山便很少出现在人前，到最后像是彻底消失……那之后，再把这些人集结在一起的，又是谁呢？” “霍仙姑不知道她女儿的事情，可以说明，九门下一辈的事情，或许和原本的老九门已经不再有很深的关联，至少给他们喂下尸蟞丸的绝对不可能是自家人。” “你是说，‘它’？”吴邪隐约看到了那条把所有事情都串联在一起的线。 姜之离用指尖在桌上画了起来，“这里面，明面上有四股势力——” “四姑娘山这次行动的目的我们已经有了猜测，无论是否真实，还是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暂且不论。行动失败之后，便分裂成了两股，陈文锦、霍玲他们还在继续；而霍仙姑，以及吴邪的爷爷，看样子是选择停了下来，开始新的生活。” “推动着陈文锦等人继续的，也许是他们自己，也许是‘它’；在巴乃将这支考古队替换的，显然是另一股势力。关键是西沙海底那次，出现的是第四股势力。” “这个‘它’，是这第四股，还是隐藏着的第五股，以及这些势力之间的关系，是彻底对立，还是有所交集，我们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