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追寻
次日，霍秀秀带来了霍仙姑的邀请。 待亲眼看到姜之离活脱脱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霍仙姑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激动。 当年，霍仙姑成为霍家当家的时候，还是个刚满十九岁的小姑娘，她接手了霍家的摊子，里里外外不知道面对着多少豺狼虎豹。 作为九门中唯一当家的女性，霍仙姑自然有着强于常人的能力，只是她那时确实太年轻了，属于少女的柔软还没有被人心的险恶消磨殆尽。 后来，她果然栽了跟头。 花言巧语装扮了与虎谋皮的外衣，年轻的霍仙姑入了圈套，真的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扳倒张启山那座大佛，跻身九门之首。 是姜之离点醒了她，也是姜之离救下了她。 “姜姑娘，你还是原来的样子。”霍仙姑的眼神颇为怀念。 姜之离笑意清浅，“三娘。” “当初你走后，我还以为你会回来，结果一晃眼，这么多年了……” “我后来回过长沙，不过那时，你们发生了一些事情……二爷说你们霍家的本家迁到了北京，看样子，你后来也算过得不错。” “唉……只是看起来不错罢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九门的气数，终究是尽了。”说这话的时候，霍仙姑露出了怅然的神情。 霍仙姑看了吴邪一眼，目光很不友好，“我没想到你竟然和吴老狗的孙子搅合在了一起，我听他直呼你的名字，这岂不是乱了辈分。” 这话一出，不仅是吴邪，霍秀秀也是面色一僵。 霍秀秀看了看自己奶奶，又看了看姜之离，实在是觉得自己喊不出“奶奶”这两个字。 姜之离笑着摇摇头，“我本来也算不得你们九门中人，你又何必把你们九门的辈分套到我身上。” 霍仙姑本也带了些玩笑的意味，听姜之离这么说，笑意更甚，“也难得你不是九门中人，不然哪还轮得到我们这些俗人坐到现在的位置。” “既然你也涉及到了这件事，我便直说了，我已经得到了张家古楼另外七张样式雷的图纸，现在需要他手中这张。”霍仙姑正色起来，“不过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张图纸的含义。” 她越过姜之离看向她身后的黑瞎子。 姜之离侧头看他，显然没有帮他答话的意思，说与不说，这是黑瞎子的自由。 “这人活得久了，自然知道的东西就多了。”黑瞎子半步上前，单手搂过姜之离，“至于我是什么人，霍老太太，这还不明显吗？” 霍仙姑挑眉，“哦？” 姜之离用手肘撞了撞他，黑瞎子笑着把人松开了。 霍仙姑探究的眼神还在两人身上流转，吴邪突然开口道：“霍婆婆，那些样式雷，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霍仙姑意味深长地看了霍秀秀一眼，“这些样式雷，是我从收到的那些录像带里发现的，我一直以为那是我女儿给我的线索，让我去找她，这也是我到现在也没有放弃的原因。虽然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女儿，但是只有跟随这些线索，才能知道我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了，你在密室里说的那个身上有麒麟纹身的人，他现在在哪里？” 吴邪愣了一下，“问这个干嘛？” 一旁的胖子想的显然没有吴邪深，听到霍仙姑问，直接就拍着张起灵说道：“这宝贝的东西当然是要随身携带啦。” 霍仙姑定定地看着张起灵的脸，逐渐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她起身走到张起灵面前，“让我看看你的手。” 说着，霍仙姑就颤抖地抓起了张起灵的手，待看清那两根异于常人的手指之后，她立马后退了几步，带着庄严肃穆的神情竟直接跪了下来。 众人皆是被她的举动震住了，一旁的霍秀秀呆了一瞬，也不明所以地跟着自己奶奶跪下了。 吴邪缓过神来，连忙去扶霍仙姑，“婆婆，您这是干什么？” 霍仙姑却是不动，依旧跪着，张起灵看着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最后还是姜之离搭了手，才把霍仙姑扶了起来。 霍仙姑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张起灵，她甚至用上了敬语：“您还记得我吗？” 张起灵眸中茫然，摇了摇头。 胖子插嘴道：“别说是你，前段时间他连胖爷我都不记得了。” 霍仙姑的眼神灰暗下去，“也对，您要是还记得，是不会来见我的。” “婆婆，这是怎么回事？”吴邪忍不住问道。 霍仙姑摆摆手，让他不要问，过了许久，她才再度开口：“现在我们的目标都是张家古楼，那么，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达成得非常顺利，霍仙姑叫来了解雨臣给他们详细地说明了这次计划。 四姑娘山中有着进入张家古楼的密码，他们需要分成两批人分别行动。 吴邪和解雨臣被安排前往四姑娘山，胖子急着见云彩，选择了和张起灵一道去广西，至于姜之离和跟她一起的黑瞎子，霍仙姑让她自己选择。 姜之离自然是要往张家古楼去的，黑瞎子原本想着自己多少有着进张家古楼的经验，想跟着她，却被姜之离安排去了四姑娘山。 这一来可以保护那两人，二来要是他们这一波人在古楼里出了什么状况，他也能来救他们。 ———————————————————————————————————————————— 之后便是准备装备和休息，五天之后，两波人分批出发。 等到了巴乃，胖子便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云彩恢复了记忆。 一直留在这里研究山体的裘德考知道了霍仙姑的到来，便开始以各种方法想要寻求合作，一开始霍仙姑是严辞拒绝的，可后来不知道裘德考给出了什么砝码，霍仙姑最终还是松了口。 他们找到的入口在距离羊角湖几十里的深山中，裘德考的扫山设备发现了好几个可能的洞口，这个入口也是其中之一。 裘德考虽然找了霍仙姑合作，可是按照他一贯的性格，第一次试水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干的，因此他只派出了一直队伍随霍仙姑等人进去，自己则是负责留在上面“接应”。 临近入口的地方是斜向下的甬道，之后变得平直，仿佛一条深不见底的地下隧道。 很快，一行人就看见了好几具新鲜的尸体。 “是裘德考的人。”霍家一个伙计上前查探后说道。 “裘德考还真是在用生命打探入口啊。”胖子咂舌道。 众人并没有因此而停留，继续往深处走了几分钟后，胖子发现了嵌在石壁中的绿色琥珀状物质，“就是这玩意儿，用强碱能烧开，后面就有裂缝了。” 霍仙姑抬了抬手，后面穿着防护服的两个人便拿着强碱喷了上去。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强碱和那琥珀之间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强大的热浪竟如小型炸弹般直接将那两人掀飞了。 张起灵上前一看，皱起了眉，“死了。” 霍仙姑脸色微变，对于处理密洛陀的方法绝对不会出错，问题只能是出在密洛陀本身。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霍仙姑发布指令。 “这上面有硫酸。” “我去，谁这么缺德在上面弄硫酸？不用强碱开不了门，用了强碱会跟酸反应，太他妈孙子了。”胖子骂道。 张起灵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塌肩膀。” 就在这时，裂缝里的密洛陀被温度唤醒，以极度诡异扭曲的姿势破壳而出。 “这里面的他不可能涂到硫酸，快，强碱！”胖子提高音量招呼着没见过这世面的霍家人动手。 从石壁的裂缝中进去之后，又是很长一段漆黑的甬道，一路上没有任何机关，平静得让人心慌。 姜之离突然感到脑海中一阵刺痛，像是细密的针扎过，然而这种痛觉很快又消失了。 她逐渐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种痛就是她被记忆碎片侵袭时候的那种痛，如果她的记忆真的会在这里如开闸的洪水般涌入，恐怕她又会失去意识。 她早就预计到了这种可能性，否则也不会留下黑瞎子在外面，只是现在她竟有了事情将会超出掌控的恐慌。 队伍还在前进，姜之离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玉牌，希望只是她的错觉。 转过一个拐角之后，走在最前面的胖子忽然遭受了袭击。 他反应十分敏捷地反手将人制住，却发现居然是个熟人——和他们一起去过塔木陀的老高。 “说，埋伏在这里干什么？”胖子厉声质问。 老高看清了眼前人，连忙道：“误会，误会！是这样，我们老板安排我们进来做山体扫描，结果我们被一个人给偷袭的了。不仅毁了我们的扫描器，还把队医打成了重伤，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 “偷袭？”胖子松开了老高，看了看他旁边那些显然状况不好的队友，“一个人？” 老高点点头。 胖子回头看了张起灵一眼，“塌肩膀无疑了。” 简单地休整过后，胖子直接抢过了老高手中的地图，“你这地图靠谱吗？” “靠啊！” 胖子挑着眉盯着地图研究了半晌，这时张起灵把手伸了过来，说道：“给我。” 胖子忙不迭地把地图拿给他，张起灵看了看，选定了一个方向，“这边。” 在张起灵带领着众人穿过了好几条缝隙，最后来到了一处悬崖边。 悬崖深不见底，隐约可见对面的石壁上有一扇紧闭的石门，而连接悬崖两端的是一座摇摇欲坠的铁索桥，桥上铺着已经被虫蛀得七零八落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