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对于疼痛，内马尔并没有什么概念。但如果硬要给疼痛排级的话，那么排名前列的绝对是世界杯与哥伦比亚的那一场。事实上，在他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预感这次受到的伤有多么的严重————只差2公分，他就完全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尽管在他刚进被担架从球场上抬出来，他还认为这一切并不会那么糟糕。家人们都带着焦急和悲伤的情绪望着他，内马尔却透过被打湿的睫毛试图幽默地打趣，即使是在小时候家里窘迫得连meimei想吃的糖果都要被省下来的情况下，他的家人们都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拉斐拉将脸埋进他的手里，随之手心是一片粘腻和止不住的颤抖，mama抚着他的额头，嘴里默默念叨着向上帝的祈祷————而从之后传奇般的五冠王来看，内马尔愿意相信这次只不过是上帝在借机坚韧他的性情而已。 父亲依旧是老样子，眉眼之间尽是凝重，仿佛他对面的医生在不见人的背后说了老内马尔好些琐碎的流言蜚语。老内马尔是家里最好面子的人，他绝不会允许任何关于自己不好的言论从别人的嘴里得知，这一点他同样严格地督促着内马尔。 但此时的内马尔并没有心情去探究这位一直用余光瞥着爸爸的医生到底有没有做那种事情，内马尔很想对老内马尔说他还没有进入死亡之地，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成为那里第二个手握着吉他，潇洒流浪的埃克托，不用担心之后有人忘了他，他会得到永生。 接着，内马尔便开始回想起过往，这很奇妙，他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宛如一位老者在走马灯般放映着自己的一生。 他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从他被球探选中，到无数个小比赛中脱颖而出，就如山间突然喷涌而出的泉眼，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天赋像在夜空中的北极星亮眼到无法令人忽视。他似乎就这么顺着老内马尔安排的超巨之路走下去，但青春的叛逆总是出现得不是时候。 换句话来说，内马尔觉得他或者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越活越幼稚，比起在巴黎，可能一切的源头，圣保罗的贫民窟里，他才算称得上是拥有真正意义上无畏强大的精神力。 内马尔还记得卡罗琳娜来桑托斯找他的那一天，他还以为是哪位漂亮的球迷来看训练，当他吹着口哨美滋滋地在队友的一阵嘘声中走过去搭讪，女孩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整个人像块半截的木头一样僵在原地。 那个尚且十七岁的姑娘说话惊慌到前言不搭后语，她说她怀孕了，他们是在前段时间的某一场派对上发生的。 刹那的恐惧如无数颗子弹疯狂地袭击他，内马尔有几分钟甚至说不出话，他机械地抚摸着女孩的后背，她捂着脸哭诉不知道怎么办，他则僵硬地甚至无法展露出招牌的微笑。 过了半响，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软弱无力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卡罗琳娜，你是个好姑娘，这件事得容我想想……这太突然，我想我们都没有好好思考过这种事……父母这样的身份太沉重了，你知道的…… 最后内马尔承诺了自己会对她负责，但不是今天，大概是两天后————不过说真的，两天、三天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将抹着泪的女孩哄走，内马尔这才感觉到双脚有了落地的实感。 冷汗划过眼角带着些辛辣，结起的鸡皮疙瘩在裸露的皮肤上疯狂地跳动，他能够清晰地听见忐忑不安的心扑通扑通地在左胸膛猛跳。 内马尔尝试通过做着深呼吸来缓解莫名的紧张，而从背后搭在肩膀上的手却完全将他吓得原地弹起来。 “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甘索顺手擦去内马尔流到鬓角的汗，他有些惊奇地发问，他从没有见过这个向来乐天派的小弟弟会露出天塌了的神情。 内马尔咽了下口水，他下意识地抓住甘索的球衣下摆，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我闯大祸了，甘索，甘索，我我该怎么办？” 他求助地看向眼前这位与他并为巴西双子星的大哥，然后倒豆子似的将事情原委说给甘索听。 “冷静点，内。”甘索第一时间环顾了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便把失魂落魄的内马尔领到无人的角落。 他其实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米兰的负责人在私底下已经与他展开了联络，是关于夏窗转会的事情。但今天就是没由来地，他想在彻底做决定之前再回来看看他昔日的队友们。而在看到内马尔慌乱到原地踱步，甘索便清楚他这次回来的选择是正确的。 “听着，内，你这样对于解决问题不会有任何的帮助，所以安静点，听我说好吗？” 内马尔停了下来，他的头发甚至还保留着刚睡醒时乱糟糟的样子，清澈的眼睛里除了无措便是懵懂，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时候，在他的事业方才启程的时候，他便要面临着做父亲，像是老内马尔那样的位置。 甘索似乎预料到他是怎么想的，“内马尔，成为父亲与继续你的足球事业并不会有任何的矛盾，前者不会如你想象中的可怕，后者也不会那么困难。” 说到这，甘索笑了笑，他眼神柔软地看着内马尔，像是看着怀玉而不自知的孩子，“内，父亲可以是很多样的，他可以是老师，可以是队友，更可以是兄弟，明白吗，你的孩子会是你最亲密的朋友。” “朋友……”内马尔喃喃道，他幻想到了未来会有个小一版的内马尔与他称兄道弟，然后继承他的足球天赋，他们或许会有机会一起驰骋在这片绿荫草场上。两个内马尔一起踢球，这感觉光是想想就感觉棒到不行了。他的眼前一片开阔，两眼微弯，声音轻快得像是在唱歌。 “甘索，我想我会和他相处得很愉快……” 甘索把他支棱在后脑勺的头发压下，他明白内马尔在畅想无数种美妙的可能性，就跟他的球风一样，灵动到不可思议，但他还是得打断地说道，“我并不是想打击你，但做父亲还意味着一点。” “你得学会接受他的一切。” “……？”内马尔疑惑地看向甘索，他当然会接受那个孩子的一切，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乐意把他的毕生所学都教会给这个朋友。 甘索闷笑了几声，其中掺杂着不为人知的苦涩，“你应该清楚，他并不一定会拥有像你那般的天赋————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你得学会接受他的普通。” “他未来可能会是个运动员，是医生、老师、工人，甚至会是个无所事事的少爷，”甘索对他眨眨眼睛，“内，你有没有想过，他很有可能不会如你所预期的那样优秀。” “但我可以教他。”内马尔脱口而出，他赖以信任的大哥这次却对他摇头否定，“有些事情仅仅靠努力是无法做到的，这点你比所有人都清楚，不是吗？” 内马尔沉默不语，他知道甘索说的是对的。先不说在残酷无情的足球场上没有人会不渴望实力，未来他只会越走越远，结识更多优秀值得信任的人，到那时候他还会接受一位与他有着紧密联系、怀揣着他无限期望的孩子实际上只是个扔到人群都认不出来的人吗。 他或许会的，但很显然，这并不会发生在现在。他太年轻了，在连自己以后的路都需要他人引导的年纪却要被迫做指路人的角色。 而就在这个瞬间，内马尔忽然与他的父亲，他不苟言笑却又实在可靠的爸爸之间建立了某种无形的的纽带。老内马尔到底是怎么做到时刻都能够坚定地为他铺平道路，支持着整个家还可以做到不出错，内马尔他自己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是他想得过于简单，认为他的孩子兴许与现在的家人并没有区别，但一想到老内马尔，他就有些退缩。如果孩子一旦降生，那么他就不能完全将所有事情都交给卡罗琳娜去做，他必须也要尽到父亲的职责。他要教会他的孩子如何穿衣洗漱，教会孩子如何踢球，学会如何去爱。这将会花费他很多很多的时间和精力，然而内马尔认为他现在并不会有足够的耐心和心思去照顾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他自己还是个会犯错的男孩，世界不能够对他如此严苛。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内马尔喃喃道，这并不是说他不想对这个孩子负责，而恰恰是他想要负责任，但自身却不具备适当的条件，那么在事情发生得更糟糕之前就应该及时阻止。 卢卡，卡罗琳娜在进入手术室的前十分钟对他吐露出一个名字。 她告诉内马尔，这是她原本想好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名字，在拉丁语中有光明使者的意思，可惜的是他们这次没有缘分。 你值得更好的，卡罗。内马尔犹豫片刻这么说，生孩子带来的风险实在不值得让这个好姑娘为一个意外而承受。 他反复地为她祈祷，祈求上帝能够垂怜女孩，愿她未来能够遇上真正爱她、为她负责的伴侣，而绝非是一个未崭露头角刚刚成年的男孩。 幸运的是，卡罗琳娜的手术很成功，她之后也找到了足够支撑起整个家庭的男人。而他和她的关系也维系地相当好，如果内马尔没记错的话，在他摔倒在球场上的时候，他余光瞥到了观众席上惊讶地站起身子的女人。身边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腰，而另一只手则安抚性地搭在女人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他躺在前往医院的直升机上，机翼呼哧呼哧地发出极大的声响，像是超大号的苍蝇在耳边嗡嗡叫。内马尔听得有些心烦，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关心他离开后的赛况，但事实上他对于目前整支国家队伍的水平又实在了如指掌。或许是出于不忍心，又大概是自己大脑中自动的保护机制，于是他回忆着卡罗琳娜，回忆着他未出生的孩子。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去填补空洞的精神世界，哪怕做法很逃避，是一种自欺欺人————他终究要学会去面对。 但也只有将那些未被表达的情绪深埋起来，他才不会让悲观充斥意识里，要不那么做的话，内马尔清楚他会崩溃的。因为他本身并没有那么坚强，而他纤细敏感的神经也不会允许自己去想。他被老内马尔宠得太好，没有经历过除了伤痛之外的任何挫折，有人说天才就应该是这样的一帆风顺。但内马尔却深悉他早晚会出问题的，有朝一日那些被掩盖着的会以更丑陋的方式爆发出来。 他想要阻止，他有想过要抵抗，但仅仅是面对着账号底下铺天盖地袭来的恶评，他就已经是一秒钟都无法忍受。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被犯规的，世界杯上那场比赛是这样，与马赛德比的那场也是那样。观众席上一阵的嘘声和咒骂，裁判忽视他，队友们帮着理论，留他就这么孤独地握着脚腕侧躺在草地上。 然后他发现自己在想念某个人————通常这会是他的父亲，但老内马尔自从他转会到巴黎后就一直在忙碌。 内马尔挣扎着抬起头，他在向着替补席的位置看过去。他能够看见一个高个子在替补球员中举着手中的板子在激烈地与对方教练争吵，他飞快地扫视着，却唯独在人群之外站着一个身影。内马尔可以感受到他在注视着自己，他看不清姆巴佩脸上的神情，他只觉得遥远，又有一些模糊而怪异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医护人员很快赶来检查了他脚上的伤，然后将他抬上担架。他摇晃着即将路过时，担架被拦了下来，内马尔在手指缝之间终于看清楚姆巴佩，他平日不起一丝波澜的黑瞳之中满是担忧与心疼。太好了，这样的感叹在心里响起，内马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受，像是期待什么姆巴佩就如他所愿地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震惊于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未免有些太龌龊和刻薄，姆巴佩关心他难道不是正常反应吗，他怎么会那么想。 男人亲昵地抚上他满是冷汗的额头，在他的耳边慢声细语地安慰他，接下来的比赛只管交给他就好。 内马尔双手盖住脸，却偷偷地从空隙看向姆巴佩不断张合的嘴唇，他有一刻想要就这么吻上去。比起口头上的安慰，他想要的是几近窒息的拥抱和亲吻。姆巴佩似乎察觉到了，他没有间隔地俯身靠近他的脖颈，如风般轻触了一下，好像他原本就打算这么做。 “好好养伤。” 这是到目前为止姆巴佩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但这不能怪他，因为内马尔自从抬下场之后就直接被送往了巴西，他的父亲自从世界杯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而这次的受伤又是在老内马尔不在场的情况下，可想而知老内马尔在听到消息之后是有多焦急。 作为场上经常会被“关照”的内马尔来说，伤痛并不算是偶然事件。经常伴随着治疗、手术、复健，只是过去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令他百爪挠心。 无法否认的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姆巴佩，他当然回顾了他离场后的比赛，没有意外地看到了大获全胜，场上的气氛被姆巴佩为前锋完全地调动起来，现场的所有人都忘却了上一秒他们还在因为内马尔被犯规带来的消极和苦闷。 内马尔感到开心的同时又有点难过，他高兴于球队的胜利，但对于他缺席之后得到的反馈有些闷闷不乐。 “巴黎圣日尔曼的明日之星”“顶替内马尔的下一个10号，他或许准备好了”“浅评析失去内马尔之后的巴黎圣日尔曼可以发挥得更好”....... 内马尔一把退出推特的页面，看看吧，他还没退役呢，这些法媒就想着如何吹捧起自家的球星了。他确实报销了这个赛季剩下的比赛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甘愿将10号让出给别人。 不，即使是姆巴佩、基里安，他也做不到。说他自私也好，任性也罢，这都是他应得的，他绝对不会让出来。 内马尔当然知道姆巴佩并不是在觊觎着他的位置，趁着他伤痛而大张旗鼓出来蹦跶营销的，只有乳臭未干的小孩会迫不及待地干出这种事情。但某种意义上，他对于这些评论又难以介怀，特别是在他与姆巴佩相隔如此之远的情况下。 在内马尔看来，姆巴佩来自于未来，他当然会拥有更高的成就，在足坛上占领更高的地位，他不必也不需要在这里与他争夺暂时的领先权。更何况，内马尔脸颊微红地想着，姆巴佩在他这里还有一个承诺，就在那个浪漫的平安夜，所以他会相信他。 虽然他很想念姆巴佩，但他并不是很奢望法国男人会再次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就为了他那一点不足轻重的安全感。姆巴佩还有比赛和训练，他本不该因为一些多余的焦虑而软弱地向男人去求助。他这二十多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他大可以去找朋友们去聊天去游戏，他爱那些枪击类游戏，他能够做得很棒，游戏带来的成就感即使比不上进球，但总归聊胜于无————他却做不到。 似乎在同一个时刻，他发现所有人都在忙————老内马尔为他去巴黎争取权益，拉斐拉愿意留下来照顾他，但他却不忍心，加布自在派对上遇到一位漂亮的女士后就一直打得火热。而其他人，哦，他们太无聊了，而且他的脚还有毛病，他根本无法出门。 内马尔感觉自己的内心似乎被分裂成两个状态，一个试图安慰着自己要注重大局，一个又胡搅蛮缠地在地上打滚叫嚣着要那个人。他无法使自己停歇下来，他连轴转地进行直播，与陌生人聊天打趣，即使是片刻的休息他也会带着耳机，让音乐充满思绪，令他停止掉思念，停止掉无所谓的不安。 这是他连续游戏的第三天，他很聪明，为了不让观众察觉到这种明显不健康的作息，他总是到了时间就下播，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他会停下游戏。内马尔可以感觉到眼皮的沉重，有一股黑烟沉沉地笼罩在他的头顶，他仿佛一只困兽被禁锢在电脑桌前，但他知道他是自愿上的枷锁。 而在其余的时间，他处理着ins上来自球迷们的私信，他们大多是有趣的。有遇到感情问题前来咨询的，有单纯把他当作备忘录的，当然还有更多的，是一些对他疯狂的告白，多重多样的形式倒是为这乏味的养病日子添了些许的乐趣。 只不过其中有一条消息引起了内马尔的注意，不光是因为对方的id是卢卡，恰好是他多年前没有机会面世的孩子名字，更重要的是他发过来的是： “内马尔，你愿意相信平行时空吗？” 卡罗琳娜去医院的事情很少有人会知道，他们之间做了协议，以至于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一家媒体通报这件事情，而内马尔也相信卡罗琳娜并不会将这段回忆说给其他人听，如果只为了捉弄他，这没有任何的意义。 对此内马尔更愿意相信是一种来自上天的巧合，他注定会与一个名叫卢卡的人相遇。 Neymar：当然，我很喜欢逆转未来那部电影 卢卡发过来消息的时候是一个小时之前，而他可能是没有想到内马尔会回复他，几乎是过了又一个小时，直到内马尔看完了法甲的直播，他才收到回复。 Lucca：！！ Lucca：我没有想到您会回复我，我刚刚在看比赛，mama在催我写作业，然后我正准备打开作业本，就看到ins跳出来的消息 Lucca：我还以为可能是布莱斯发来什么无聊的东西，我刚想关闭，然后我就看到了是内马尔！ Lucca：内马尔居然回复了我，天哪！！ Neymar：冷静点孩子，慢慢来，你也看了刚才的比赛对吗 Lucca：是的，卡瓦尼他表现得太棒了，还有马基的及时解场，维拉蒂和迪马利亚的配合，太妙了 Neymar：haha，基利安的表现也很棒不是吗？ Lucca：可以这么说，但我觉得如果你在场的话，或许进球的可能性会更多 内马尔轻哼了两声，他无法否认在看到这句话时的愉悦。 Neymar：你提到了平行世界 Lucca：哦，是的，是我的父母，他们正在为一些事情争吵 Lucca：可能过不了多久，他们会离婚吧 Lucca：其实我早该有预感的，只是我没有办法接受，我只希望有一个时空我们一家人还能亲密地在一起 Neymar：......抱歉，我是说，即使他们分开了，他们依旧爱你 Lucca：是的，我也是那么想的，有了你的安慰，我想我会好得更快一些 Lucca：很感谢你，内马尔，也祝愿你的伤能够快些好起来 关闭了手机屏幕，内马尔觉得有些索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和矫揉造作，他该去直面与姆巴佩说出他的感受的，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他应该拥有底气，他不知道姆巴佩会什么时候离开，但只要他们之间还拥有时间，那么就不应该浪费。他与姆巴佩的相遇实在过于玄幻，内马尔不清楚如果姆巴佩没有出现，他和基利安会不会发生故事，但他应该要学会去依赖。 姆巴佩说过会爱他，他是该学会去接受他。 想到这，内马尔打了个哈欠，他该去睡觉了，或许在醒来之后他会去给姆巴佩打个电话，发个消息，问他能不能带他回巴黎。 而他不会知道的是，就在十几个小时之后，他的父亲会带着一个人回来，而那个人就是他最想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