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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你去换了衣服,咱们先和骆老贼打上一常”蓝灵玉道:“好!”退进房去,不多时走了出来,已换作劲装结束,双戟在手,英气逼人。杨小鹃束了束腰带,道:“不等大姐吗?”凌云霞道:“我们先挡一阵,大姐回庄之前,不能让对方攻进来。” 华瑄拿着长鞭,跟着巾帼庄三名庄主走出庄去,暗想:“文师兄,慕容jiejie,你们也来了吗?你们到底在哪里呢?” 凌云霞等领着庄中诸女出庄,阵容整齐,迎面便是一片骆驼行伍,数来约有百余骑,一个满腮浓须的中年汉子当先率众,旁边一个年轻男子,神色剽悍。 那浓须大汉跃下骆驼,喝道:“石娘子在哪里?你们这三个丫头,还不是老夫对手,也敢来挑战么?”凌云霞长棍一立,喝道:“骆老贼,你想跟我大姐过招,也不必急于一时。然而你带了这大批人马来,真是要单打独斗吗?” 华瑄悄声道:“蓝jiejie,这是谁啊?”蓝灵玉低声道:“他是神驼帮帮主骆天胜,旁边那人是他儿子,叫骆英峰,这两人千万要提防了。” 只听骆天胜笑道:“咱们神驼帮称雄大漠,从没这么多规矩,要杀便杀,顾不得人多人少。听说巾帼庄石娘子武功高强,这才想见识一番。老实告诉你们,龙宫派和皇陵派转眼便要到此,不论一对一或是群斗,你们都难逃一死。”杨小鹃气往上冲,指着骆天胜骂道:“老家伙,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没见识过我们巾帼庄的厉害,话最好别说太早!” 但见骆英峰牵着骆驼走到父亲身边,道:“爹,这小妮子大言不惭,不如让孩儿试试身手,瞧瞧巾帼庄的女中豪杰们,到底有多厉害?”骆天胜点了点头,道:“好,你去罢!” 骆英峰大步上前,走到庄前广场,说道:“杨小鹃,你是巾帼四庄主,敢不敢和我这神驼帮少帮主打上一场?”杨小鹃俏眉一扬,道:“有什么不敢?”身形一纵,如箭而出,轻轻巧巧地落在场中。 骆英峰拔出腰刀,笑道:“咱们先说清楚,谁要是输了,就任凭对方处置,你说如何?”杨小鹃哼了一声,骂道:“行啊!临敌还想打歪主意,你输定了!” 右手并指成掌,一掌戳去,快捷无比。骆英峰侧身一避,笑道:“这等泼辣的丫头,本少爷非好好治你一下不可……”言犹在耳,猛听“啪”一声响,骆英峰手中长刀已断,半截刀身直飞出去,一枚弹子震开一旁。 骆天胜喝道:“英峰,留神!”杨小鹃眼明手快,一手连扣三枚弹子,咻咻咻连环射出,骆英峰大惊,慌忙滚地闪避,“锵”一声响,手中断刀也已被打飞。 他只道对手是个年轻姑娘,赤手空拳,还不轻易得胜?不料一个疏神,连她何时握起弹弓也没发觉,对方已发了四弹,手法奇快,自己没能出招,立即断刀失刀,先吃了个亏。但他武功底子着实不弱,虽然出其不意,倒也没给弹子击中。 杨小鹃突袭得手,心中大喜,却毫不放松,顺手收起弹弓,双掌旋即攻至。骆英峰没能施展刀招,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断兵刃,极是恼怒,喝道:“臭丫头!”劲贯双手,拆招之余,全力抢攻,意图扳回颜面。 杨小鹃身手轻快,招数敏捷多端,骆英峰内力发出,每每落空,不禁微感焦躁。杨小鹃见他进攻转猛,却失了稳重,猛一下低身扫腿,正中骆英峰左小腿。 骆英峰腿骨剧痛,不禁大怒,骂道:“他妈的贱丫头!”双掌下拍,力劲沉猛,“碰”一声响,地上尘土四散,好一招厉害掌力,九成九的漂亮,只差没打在杨小鹃身上,凑不着十分。杨小鹃何其机灵,闪躲之际,起弓发弹,一气呵成,一弹正中骆英峰左肩头,只痛得他几乎举不起手来。 华瑄看得兴高采烈,叫道:“杨jiejie,打得好!”凌云霞和蓝灵玉却甚是担心。杨小鹃武艺虽好,一手弹弓出神入化,但骆英峰也非寻常把式,内功更在杨小鹃之上,虽然接连吃亏,仍未受重创,时间长了,只怕杨小鹃气力不继。 场中两人斗了一盏茶时分,骆英峰虽未占到优势,但已不再轻敌,掌力沉稳,杨小鹃想再放弹子,也难寻良机。骆英峰意欲反扑,但左肩中了一弹后,不甚灵活,总难以称心如意地出招。实则杨小鹃的白蜡弹子上了药物,一旦打伤了人,药力入体,伤处红肿疼痛,需得善加医治,才能慢慢痊愈。 骆英峰中了这一弹,武功打了折扣,也奈何不了杨小鹃。 猛听杨小鹃一声大喝:“看弹!”持起弹弓,一弹正向骆英峰面门打去。骆英峰避了开去,心道:“正面打来的弹子,岂有避不开之理?”才念及此,又是一发弹子打到。骆英峰心下诧异,接连躲了五六发弹子,杨小鹃却仍连连发弹。 骆英峰心下冷笑,暗道:“照你这么发弹,就是打光身上的弹子,也伤我不着。”他本来只怕杨小鹃弹子厉害,当下凝神闪避,又躲了四下弹子,咻咻风声不住响过。旁人不明所以,心道:“这样如何能打中对手?” 杨小鹃不停发弹,忽然纵身而起,居高临下,连发三弹。骆英峰骂道:“玩什么花招!”一一躲开,弹子尽数打在地上。杨小鹃落地站定,又是三弹打出。 骆英峰提气再避,叫道:“瞧你还能打多少弹……”不料这三弹之中,却有一弹打向地上的一枚弹子,去势奇准,将那弹子打得飞起,急劲无比,由下方正中骆英峰右膝关节。这一下大出骆英峰意料之外,大惊之下,只见一弹向面前直飞而至,右膝受创之下,再难闪避,这 一弹正中鼻梁。骆英峰惨呼一声,颓然仰倒,鼻孔鲜血直震出来,已然昏了过去。 杨小鹃飞身纵前,连点骆英峰四处大xue,防他转醒反抗,笑道:“骆帮主,怎么样?” 一时之间,巾帼庄诸女齐声喝采,神驼帮人人脸色大变。华瑄推敲杨小鹃连连发弹的经过,立时恍然大悟:“杨jiejie先打了十几弹,是为了看清那骆英峰闪避弹子的身法,再打起地上的弹子,以此奇袭。如果不先摸清他的躲法,便不能先控制把弹子打飞的方向力道了。跳起来从高处向下打,是因为站在地上平平打出,弹子会飞太远,从上面打下来,弹子就只落在对方脚边,这一招才行得通。” 想到此处,华瑄心里不禁大感钦佩,喃喃地道:“我还得在事后才想得出,换做我跟杨jiejie打的话,想也来不及想,就跟这人一样输了……临敌时的应变果然要紧,若是慕容jiejie,就未必会上当了。”忽听背后一个女声笑道:“不敢当,其实我也上当啦!”声音极轻极微,就在华瑄耳边响起。 华瑄一惊,回头一看,身后一个丫环,服色和阿缨等全然一样,面容却是俏丽绝伦,不是小慕容是谁? 但见小慕容笑了笑,在嘴前竖起食指,示意不要声张。华瑄瞄了喵凌云霞和蓝灵玉,见两女关心场中变化,并未留神自己,当下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看回场上,心道:“原来慕容jiejie早到了,那文师兄呢?” 骆天胜脸色铁青,喝道:“杨姑娘果真好本事,让老夫来领教领教。” 杨小鹃虽然获胜,但也耗费不少气力,心知骆天胜武功远在其子知上,哪会答应,笑道:“不急,照这位骆少帮主先前所言,该任凭本庄处置,待我处置完毕,再请骆帮主指教。” 骆天胜心系爱子,不敢贸动,心中暗自咬牙切齿,正在盘算对策,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骆帮主不必忧心,做兄弟的来助你一臂之力了。” 但见一名白发老者领着百余人远远行来,身后九位鲜衣男子,正是龙宫派到了。骆天胜叫道:“敖龙王,你来得正好,皇陵派的黄尊使到了么?” 那老者回道:“黄尊使尚在后头,随即便到。”说话之间,已走近庄来。 蓝灵玉低声道:“那老头就是龙宫派掌门,人称‘四海龙王’敖四海,,后头就是九龙太子了。”华瑄道:“嗯,螭吻跟睚眦都在。”说着回头看了小慕容一眼,又转回头来,心道:“总不成文师兄也混在丫环里面吧?似乎不大可能。” 【四十八】 华瑄心里疑惑,却不知文渊其实并未和小慕容一齐到巾帼庄上。文渊跟小慕容兼程赶路,到了京城,文渊意欲留下来寻找向扬、任剑清下落,要小慕容先往巾帼庄去。 小慕容知道单凭巾帼庄之力,不是皇陵等三大门派帮会的敌手,即使自己和文渊前去,也不及一个黄仲鬼。如今之计,需得多求强援,当即应允。 文渊独身行走京城,心道:“时日有限,三天内寻不到师兄和任兄,我也非往巾帼庄不可了。童寨主说师兄救了靖威王府的郡主,倒是个线索。任兄行迹不定,可就不好找了。”当下暗自思索,想法子探听靖威王府诸人所在。 他正自策想,忽见路上一行马队远远驰来,均是武官装扮。定睛一瞧,其中赫然有邵飞在内。文渊心念一动,藏在路边人群间,暗想:“赵平波也到了京城么?算算时日,也该到了。天幸遇着此人,跟着这姓邵的,当可寻到靖威王府之人。” 眼见邵飞等骑奔过,文渊施展轻功,悄悄紧跟在后。跟了一阵,邵飞等人来到一处宅子前,似是什么官员的住所,只是建筑平实,不似高官府郏文渊心道:“靖威王断不可能住在此处,瞧他们是出来办事的。” 但听邵飞同看门人说道:“靖威王府护卫邵飞,奉王爷旨意,有事前来拜访于侍郎。”那人开了门,请邵飞一众入内。文渊翻过墙去,悄无声息,邵飞武功颇不及他,不曾发觉。 到了前厅,一名中年男子立于厅中,神色严正,凛然有威,想来便是那于侍郎。文渊侧立窗外暗窥,暗自喝采,心道:“这位于侍郎不知是何人物?看他形貌,并非寻常官僚。侍郎官属正三品,已经不小,不意家居如此简朴。” 那于侍郎和邵飞各自通礼,邵飞方叙来意,说道:“我们王爷听说于大人有一疋家传美锦,上绣西湖十景中的‘平湖秋月’,精美绝伦,不知可有此物?” 于侍郎道:“是有此锦不错。”文渊听得分明,暗地一惊:“莫非是十景缎?靖威王也要那十景缎么?”转念一想,心道:“靖威王府跟皇陵派本是一路,说不定是合作寻觅。” 邵飞道:“王爷最喜珍奇宝物,十分希望能见识一下,以开眼界,请于大人携锦随下官面见王爷,王爷定有酬谢。”于侍郎笑道:“这不过是一疋寻常锦缎,虽然手工精细些,也不及靖威王府珍藏的绫罗绸缎,何须王爷留神?”邵飞道:“于大人,你若不允,下官不免受王爷责罚。不过是借锦一观,于大人又何必推辞?” 于侍郎摇了摇头,说道:“邵护卫,此锦是先人所遗,于谦本不重视其有无。然而王爷此番上京,应是另有要事,与其花费心力在搜罗珍宝上,不如将这番精神用于体恤民情,广布德泽,以不愧此尊荣爵位。” 邵飞脸上陡地变色,声音大了起来,说道:“于大人此言,若给王爷知晓,下官可不担保有何结果。”于侍郎道:“王爷若是有德君子,自然明白话之之意, 邵护卫不必多虑。”邵飞面露冷笑,说道:“于大人不肯借锦一观,下官只有将大人所言转述给王爷了,这就告辞。”于侍郎面不改色,道:“邵护卫请。” 邵飞一招手,领着众武士出了于府。 这一番对话,尽被文渊听在耳中,心中暗道:“原来他就是兵部左侍郎于谦!早听闻他刚正不阿,任巡抚时,为民雪冤疏奏,不可胜数,今日一见,果真不凡。他拥有十景缎之一,日后必有麻烦,等巾帼庄之事解决,倒要来助他平安无事才行。” 他此刻也无暇多想,急忙跟上邵飞,尾随在后,这次到了一所极其华丽的宅第,屋宇无一而非雕梁画栋,大门前兵卫森严。文渊见邵飞等入内,久久不再出来,便装作若无其事,走到府门前,停下脚步,左看右看,大声赞道:“美哉仑焉,美哉奂焉,这等壮观的宫阁,虽在皇城之中,却也难得一见。” 门口一名卫士见他摇头晃脑地说着,心中不耐,骂道:“哪里来的穷酸书生,啰唆什么!这里可是靖威王的府邸,你再鬼鬼祟祟地乱看,当心大爷宰了你,还不快滚!”文渊脸现惧意,连忙走避,心中暗道:“我还没问你,你倒先告诉我靖威王在这儿了,那倒省事。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可不是我这鬼鬼祟祟的书生所致,而是你这位光明正大的王府护卫仁兄。” 既已探知此处确为靖威王在京城的府第,文渊也就不多逗留,迳自离去,寻了间客店歇脚,待到夜里,方才动身探入府中。他情知靖威王手下高手如云,别说陆道人,便是颜铁一类人物,也已非同小可,是以丝毫不敢大意。 文渊潜入院里,心道:“不知那郡主的房间何在?她既蒙师兄所救,要打听师兄下落,或许容易些。”提气轻步,偷偷绕了一绕,第一座屋里便瞥见了赵平波,正拥着几名女子饮酒作乐。文渊也不停步,避了过去,心道:“今日没闲暇跟你算旧帐,‘时未可而进,谓之躁’,对付你虽然简单,要是把陆道人等引来,可坏了大事,且让你逍遥一阵去。” 他从没试过夜探人居的举动,现下四处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