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香烟
“乌老师？乌老师！！！” 一声把人叫回魂。 乌藤香揉揉太阳xue，她刚才是睡着了吗？感觉整个人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身边学生在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挥手让他走了，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下节是自己的课，课代表过来拿书和u盘，看她趴办公桌上睡着了便叫了一下她，然后关心老师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啊，当初选的这个政治课代表真是懂事啊…… 乌藤香还是有些头晕，她估计自己是还没睡醒，想要喝口茶，结果才反应过来杯子已经被学生拿去了教室，可现在离上课还有5分钟，她不想那么早过去，只要自己提前去了教室里，学生们课间也有点被拘束的感觉。 ……真是不懂事的课代表。 她想着进了教室只在讲台上拿了杯子出来就行，便站起身想要往教室走去。可没想到突然一下，整个人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挺挺就这么倒了下来。 “藤香！！” “啪！！！”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接住我了？ 文科老师都在一个办公室里，地理老师白如烟下节也有课，她怕讲课口渴，拿着已经喝了一大半的玻璃杯正准备去饮水机里再倒点水，谁知她刚站起身就看见政治老师乌藤香就这样倒了下来，吓得她赶紧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接住了人，杯子啪的一下摔在地上，玻璃渣子碎得稀烂。 坐在角落的历史老师齐与白缓缓把头从电脑里抬起来，望着这出宁折玻璃杯只愿救美人的戏默默说了一句“记得把玻璃扫干净，别让进来的学生踩的到处都是。” 当然暂时两人都没有听到。 白如烟看着怀里人紧闭的眼和皱成一团的眉头吓得赶紧打算摸手机打120，这时乌藤香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如烟？”乌藤香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感觉脑子空空的。睁开眼看见白如烟的一瞬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 “你还好吗藤香！你吓死我了！！我一起身就看见你直接整个人倒了过来！！” 白如烟是真的很担心乌藤香，两人上大学就认识，又在同一个地方任教，连办公桌都挨在一起，她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乌藤香感觉自己确实不太好，但还是你勉强的笑了笑安慰她说没关系。她刚站起身，忽然一下脑子里就涌入了很多东西，伴随着一行字。 ——发现攻略目标！任务：努力让自己的cp达成happy ending吧！? 她缓缓直起身子，用手撑着办公桌边，整理着脑中刚接收的信息。 除了那条文字外，她还收到了作为伽白冽时期的记忆。那些回忆就像前世的记忆一样涌入脑海里，她一瞬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乌藤香沉默了，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半晌，她艰难开口。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让我攻略一个直女？ 乌藤香痛苦的按了按太阳xue。 ——据我所…根据乌藤香的记忆，这白如烟妥妥直女啊！ 那行字闪烁了一下。 ——她不直。至于为什么现在看上去直，这就需要你的努力了。? 乌藤香小小的惊讶了一把，虽说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乌藤香本人，但那些记忆和感受都是实打实的，她莫名有一种人生开挂的感觉。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忽然某一天获得了一个系统，系统告诉了自己一个惊讶的事实，那就是原来自己的好友不是直女这件事！（？） 乌藤香还在思考，一旁的白如烟拿着扫把扫着地上玻璃杯残破的遗体。 “我可喜欢这个玻璃杯了，这杯子才刚买没多久呢，就这么碎了，好可惜…” 乌藤香听后转过头笑了一下：“下午咱俩都没课，要去逛街买个新杯子吗？刷我的卡。” 白如烟猛的抬起头，眼睛都在发光。“好呀好呀！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逛过街了！！”她开心的握着扫把转了一个圈，“这次再买个更好看的玻璃杯！！” 刚打扫完办公室，上课铃也随之响起，两位老师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赶去自己教学的班级。 办公室里唯一没课在做PPT的齐与白默默起身，拿过扫帚，又把白如烟粗心大意漏掉的不明显的小玻璃碎渣重新清扫了一遍。 “一个两个怎么都冒冒失失的，先是突然一下一起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又是白如烟差点昏倒，接着又是乌藤香，女老师们的身体素质真该锻炼一下了……”齐与白无奈的小声嘀咕着。 乌藤香知道自己状态不好，脑子里乱乱的，混合着两个人的记忆，还有关于脑子里派发任务的那个存在也一知半解。她只讲了10分钟的课，便布置了习题，坐在讲台上守着同学们做题巩固了。 ——我是每完成一次任务就会穿越到另一个人身上，继续完成同样的任务吗？ ——对也不对。? ——？ ——哪里对哪里不对？ 那行字开始装死。 乌藤香微皱着眉头，坐在讲台上有些烦躁的转笔。 ——那我一共要穿多少次才能结束？或者说我要完成什么特定的条件才能结束吗？这第二次任务我拥有了第一次的记忆，那我什么时候能拥有自己原本的记忆呢？ 问了一大堆，那行字沉默了一下。 ——等你真正恢复自己的记忆离开这里后，你就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多待一会儿了。? 还没等乌藤香说话，那行字又加了一句。 ——这个你最好相信我。别想太多了，你就是乌藤香，享受这个过程，努力让自己的cp达成he吧！? 看完这句话后，乌藤香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下课。 上午第三节课结束，乌藤香直到晚上晚自习就没有课了。但白如烟是三四节课两节连上，她第四节在其他班还有一节课。两人课间休息时在办公室里打了个照面，白如烟关心了一下乌藤香的身体，两人又约好了中午一起出去吃好吃的，白如烟就赶紧去了班上。齐与白第四节也有历史课，于是当上课铃响起时办公室就只剩下了乌藤香一个人。 因为有过曾经做学生的记忆，骤然成为老师，她看着电脑里做了一半卡壳的PPT属实有些头疼。 ……做老师也挺不容易的。 乌藤香摇了摇头，甩开那些念头。她其实听进去了那行字的话，她现在就是乌藤香，目的就是和白如烟谈恋爱。那些已经超出她认知范围的，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就随他去吧。 况且，从乌藤香的记忆里能得知，她还真的暗恋过白如烟。不过那个时候的乌藤香把白如烟当做了直女，还经常默默感慨果然爱上直女是我的宿命…… 静下心来后开始专心做PPT，转眼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正说感觉有点疲惫，打算喝口水继续的时候，下课铃就响了。 想到一会儿和白如烟一起吃完饭逛街，乌藤香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些笑意。关了电脑，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刚拿上包包，门一响，白如烟回来了。可当乌藤香一抬头却发现走进办公室的白如烟脸色并不好，像被迫吃了几根苦瓜一样苦。 “怎么了如烟？发生什么事了，被学生气着了？” 白如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魂不守舍的走到她面前，浑身像抽空了力气一样压在她身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乌藤香赶紧丢下包包搂住她，温柔的拍拍她背。 “藤香……我真的要被气死了……”白如烟的语气委屈的不行，“刚才上课的时候就看见我妈一直给我打电话，还好我关了静音，我想着是不是有什么急事，留了最后10分钟给学生做题，我就走到教室外面说回个电话问问到底怎么了，结果！又是相亲的事！！” 白如烟说到这里气的跺了两下脚，“而且又是上次那个我已经拒绝了的男的！！我真的很不喜欢他，自负的不行，还总是一副觉得自己很帅，看上你是你的荣幸的感觉！和他说话简直感觉自己被强行降智！” “但他表面功夫做得好啊，和我妈她们交流的时候又有礼貌又懂事，我妈特别满意他，而且他工作又好又有车又有房，所以这次我妈还是说让我再接触接触，说已经给我约了今天晚上的饭局，叫我一定要去……呜呜……” 乌藤香听得眉头都皱紧了，真的心疼的不行，抱着怀里人摸摸头安抚着，语气温柔的能掐出水。“要不你就先答应着，到了晚上你就说学校临时通知开会你走不开，晚上又连着有晚自习，所以没办法去？” “学校临时通知这种理由我已经用过太多回了，我妈根本不信，而且就算今天拒绝了，他她也能马上和对方协调好，明天或者后天，躲不掉的……”白如烟都快哭出来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如果推不掉的话就和阿姨说清楚，你同意去，但是你本身就很不满意他，如果这次吃饭你还是很反感的话，之后就坚决不会再去了，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 乌藤香温柔的给白如烟出着主意，她就是那种当朋友遇到什么麻烦，她不会只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她会直接想出各种应对办法供你选择的那种，非常可靠。而白如烟就非常需要这样一个人能帮帮她想想办法，她遇到问题老是容易情绪激动脑子糊在一起，听着对方的分析自己也会慢慢冷静下来，所以说两人能做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也是有道理的，天作之合。 当齐与白拿着书进来时就是看到这样一副场面，两人搂抱在一起，一人揽着另一人的腰，另一人又轻抚着对方的头。 ……好想去爬崆峒山。 “……一会儿学生进来了。” 他也不多说，摇摇头回了自己的位置。 白如烟赶紧松开乌藤香，虽说也没做什么，但被看见还是有些脸红。乌藤香站在原地没动，掌心还残留着白如烟头发的触感，她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一眼批改作业的齐与白。 ——历史老师表示自己接收到了视线但不是很想抬头。 “没事的如烟，距离晚上还有那么久，慢慢想。现在是我们的时间，走，吃饭去。” 乌藤香又宠溺的摸了一把白如烟的头，转身重新拿起刚才被丢到椅子上的包。白如烟脸红扑扑的，刚才那些糟糕的情绪已经抛到了脑后，她乖巧的点了点头，也回自己的位置收拾东西了。 片刻后，两人手挽着手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齐与白一个人，兢兢业业的批改着学生作业，手法娴熟，但或许因为心情不怎么美妙，下笔的力度入木三分，力透纸背。 俩人中午选择了一家西餐店，吃了美味的牛排和披萨。下午就去了超市，推着车子一路上买了好些零食，最后选水杯的时候买了一对，说一人一个。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出了超市又开始逛商场，这里有很多服装店，还有饰品什么的，一般女孩子都很喜欢。虽然乌藤香对逛街其实兴趣并不大，但是只要白如烟喜欢，她也心甘情愿陪她一起。 刚到五点白如烟就又接到了mama的电话，乌藤香光是看她像是被忽然泼了一盆冷水的表情，就知道又是相亲的事。 不一会，白如烟挂了电话，委屈巴巴的抬眼望着她，乌藤香看的心都化了。 “藤香……是我mama提醒我今天晚上相亲的事，说地址已经发给我了，让我记得一定要去……” 乌藤香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的没事的，等今天过了和阿姨好好谈一下吧。” 白如烟有气无力的点点头，随即又忽然抬起头，双手握住乌藤香的肩，眼睛睁得大大的。 “藤香！你陪我去好不好？” 乌藤香望着她那双水汪汪的蓝色眸子根本不可能拒绝，可她还是有些担心。 “但这毕竟是你的相亲，我要是也去了，阿姨会不会觉得是我搅黄了的……” “哎呀不会啦！！我妈本来就知道我不感兴趣，你也只是被我拉去垫背的，她怎么会怪你呢！况且没你陪我我还不去呢！哼！” 最终还是乌藤香陪着白如烟一起去了那家西餐厅。 “……真是的，明明中午才吃了西餐，早知道晚上又吃中午就换一家了。” 乌藤香闻言挑了一下眉，“那如烟是更想和我一起吃西餐，还是和……” “当然是你啦！！！” 还没等她说完白如烟赶紧接过了话，随即又撒娇一般挽着她的手晃呀晃。 “那个自以为是的相亲男根本和你没有任何可比性的！！藤香jiejie在我这里最重要啦！！！” 乌藤香没忍住笑了出来，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耳根有些红。 来到约定的那家餐厅的门口，白如烟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恢复了生人勿近的模样，乌藤香也重回了那副学生看了都要抖三抖的严肃冷漠的表情，两人便手挽着手进去了。 “白小姐，几日不见你又变美了许多啊！” 找到座位后坐下，对面的男子故作深情的笑让人不适，乌藤香默默攥紧了拳头。 “呃呵呵没有没有。” 白如烟尴尬的应和。 那男子又像才看见乌藤香一样大惊小怪起来：“呀，这位小姐真是美丽动人，是白小姐的朋友吗？” 白如烟瘪瘪嘴点了点头。 “怎么称呼呢？” “我姓乌。” 虽然两个女生的脸冷的能掉冰渣子，对面那男子可完全不会察言观色，还自顾自的笑着说。 “实不相瞒，在下也有一个朋友，他最近也在相亲，但看了好多都不满意。他人很老实的，我想我可以介绍你们可以互相认识一下，算上我和白小姐咱们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乌藤香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深呼吸了一下，心里默念着要不是看在如烟的面子上，开口回答。 “不麻烦了。” “怎么能说是麻烦呢！我那个朋友人很好的，好多女生抢着要他都看不上呢！乌小姐既然是白小姐的朋友，我一定能帮你多说两句美言一番！” 乌藤香真是要恶心吐了，她能把中午吃的西餐再在这里的西餐店吐出来一遍，头上都要爆青筋了，实在没忍住回了一句。 “不用了，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对面那人做作的笑脸瞬间僵住了，好半响才难以置信的看着乌藤香张大的嘴巴说不出话，那惊恐的神情像是看什么洪水猛兽。 “你…这是病吧！你个女的怎么会喜欢女人？！” 这一句话算是点了火了，乌藤香的表情瞬间黑到了极致，她这辈子就从来没有被这么冒犯过，她终于抬头直视了这个男人——那个看死人的眼神和浑身散发出来的教书多年积累的让学生都忍不住颤栗的气场，让对面那人没忍住颤抖了一下。 乌藤香嗤笑了一声，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突然听到白如烟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愣了一下扭过头，抬眼望去的身影将是她多年难忘的画面。 “我他妈看你才有病！死皮赖脸穷追不舍死缠烂打不要脸的做作油腻男！！” 白如烟这一嗓子算是把餐厅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对面那男的的表情瞬间精彩了起来，刚要开口又被白如烟的大嗓门打断。 “这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用你那恶心短浅愚蠢至极的目光来随意评判她？你算个什么东西？！” “喜欢女人怎么了？女孩子不值得人喜欢吗？我也是女的，那你也别喜欢我啊！！你再敢单独联系我妈约我出来相亲，下次直接一杯子砸你头上啊！！！” 白如烟骂完拉起乌藤香的手扭头就跑，傍晚的风拂二人的长发，乌藤香整个人像是呆住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腿就已经跟着跑了起来。她感受到手中一阵温热，这是她的体温——那个用尽全力维护自己自尊的女孩。 记忆中她从没看过白如烟如此失态的样子，她好像永远都笑嘻嘻的，就算遇到不开心的事也只会哭唧唧的向她撒娇。每次遇到什么事永远都是乌藤香主动将她护在怀里，站出来挡在她的前面，她从没想过言明心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给她徒增麻烦，她只是想要好好守护这个纯粹的女孩，她想让她永远只懂得甜蜜与欢笑，永远幸福，永远烂漫。 这一次，就在乌藤香想着自己是不是给她添麻烦了，后悔自己不应该感情用事说那些，明明随便敷衍几句好了，自己的性取向本来就不被世人接受……她真的没有想到，白如烟会那样失态的维护她，甚至好几次手已经握上了水杯想要泼过去，被她发现后赶紧握住了她的手才忍住。 看着前面那个领着自己奔跑的背影，乌藤香鼻头一酸，心里一些东西控制不住的破土发芽。 确定那男的不会再追上来找麻烦后，两人停在了路边，抬眼望去，旁边就是辽阔的大江，她们正走在河堤上。 “呼……怎么样，是不是好久都没这样跑过了？” 白如烟气喘吁吁的，就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着打趣乌藤香。 乌藤香确实不怎么擅长也不怎么喜欢运动，此时累得不行，大口呼吸着半天接不上话，但她的眼神已经传递给了白如烟—— 你啊…… 乌藤香无奈的笑笑，两人又往前走了几十步，寻了一个长椅坐着。旁边有一棵茁壮的柳树，绿油油的枝条垂下来，风景很好。 坐在长椅上两人半天都没有开口，最后还是乌藤香打破了平静。 “……抱歉。” 白如烟惊讶的转过头，眉头都皱起来了。 “你不需要抱歉的！！该是我要说对不起……我当时实在是太生气了，一冲动完全没考虑后果，只想要骂他两句……” 白如烟抿了抿嘴，把手机往乌藤香这边递了递，她一看，上面有五六个未接来电。 “这下mama绝对是来骂我了，说不定还会连带着你，那男的肯定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的和我妈告状了……连累你了……” “你知道的，年纪大些的人都是接受不了这些的，mama她说不定还会觉得你带坏我了，所以才会这么讨厌相亲……对不起……” 白如烟越想越愧疚，加上刚才情绪波动过大，再一想到那相亲男说的那些话，她竟然没忍住哭了出来。 “可我就是气啊！他…他凭什么那么说你，他以为他是谁啊！！呜呜……” 乌藤香温柔的用柔软的指腹抹去她的眼泪，随即紧紧的抱住了白如烟，她感觉自己的眼角似乎也有些湿润。 “你不用道歉，没关系的。”她缓慢的抚摸着白如烟的头，安抚着她。 说着乌藤香顿了一下。 “那…你呢。” “什么？”白如烟没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那你如何看待呢？你说mama哪一辈年纪大的人都不会理解接受，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吗？”白如烟不假思索，“当然是无条件支持你啊！” 乌藤香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是说……”她忽然沉默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开始说这些，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但这次白如烟理解到了，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嗯……我自己的话其实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觉得的话其实男女都无所谓啦，只要对我好，我也喜欢就足够了。” 乌藤香眼里有些触动，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句。 “谢谢你。” 第二天上班两人就用上了那一对同款杯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杯，齐与白看了心里连连摇头。 第二节下课大课间的时候，白如烟找到乌藤香开心的宣布了事情的后续。原来后面白如烟回了电话，她的mama并没有怪她，反而觉得这男的确实不怎么样，居然能惹他女儿这么生气，最后还反而跑过来和她告状，他难道觉得自己会帮着他说自己的女儿吗？可见确实智商也不怎么高。关于乌藤香，她mama觉得这是她自己的自由，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这件事就一笔带过了。而且她mama还答应了白如烟之后不会再不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给她约相亲了，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白如烟看上去也心情特别好，两人靠在走廊上望着cao场上做cao跑圈的学生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忽然乌藤香眼尖的看见了一白一蓝两个身影，他们应该是请了假提前回了教室。 是伽白冽和温淮安。 看见他们的一瞬间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仔细分辨后她发现，居然是一种散发母爱光辉的慈爱，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不应该是那种曾经代入过，现在已经不是的物是人非感吗，为什么会有慈爱啊！！ 乌藤香眼神复杂的在伽白冽和温淮安直接徘徊，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白如烟也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眼神，注视着那两个身影。 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晚上白如烟没有晚自习就提前回了教职工公寓，等乌藤香守完晚自习回去的时候，发现已经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 两个人是合住的，分摊房费也轻松一些。 乌藤香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掉，又轻声唤醒白如烟，说回卧室睡，别着凉。 白如烟睡的迷迷糊糊，赖在沙发上不肯动，嘴里嘟囔着什么乌藤香也听不清。最后只好把人公主抱起来，亲自把人抱回卧室。 白如烟感受到温暖的怀抱，下意识的靠近热源，伸手搂着乌藤香的脖子，脑袋在怀里蹭来蹭去，发丝扫到乌藤香的脖子，弄得她痒痒的。 “……别闹。” 把人抱到床上后刚要放下，白如烟却忽然扑腾了一下。以乌藤香的体力把人抱到卧室已经是极限了，这下也因为惯性跌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房间里没有开灯，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撒上一层朦胧暧昧的光影。乌藤香怕压着她，手撑在她的耳边，两人距离极近，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乌藤香微垂着眼眸，望见她颤抖的睫和微张的唇，一时间心若擂鼓，呼吸都没忍住重了几分，在静谧的夜里显的格外大声。 半晌，乌藤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难开口。 “……睡吧，晚安。” 她快速的给人盖好被子，头也不回的出了卧室。 她怕再呆下去，自己会做些什么让人后悔的事情。 当白如烟半夜醒来说到客厅接杯水喝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乌藤香站在阳台上，手里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四周烟雾缭绕，将她平日里清冷严厉的面容也带上了一丝柔和，叫人看不真切。指尖一点忽明忽暗的火星，给这抹忧愁增添了唯一的亮色。她靠着栏杆望着窗外的夜景，看似眼神迷离，流露出的却是迷茫。 白如烟站在屋内，望着那抹身影，微微有些愣神。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但最终走过去时还是软了语气。 “……怎么又开始抽烟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乌藤香已经戒烟很久了，因为白如烟不喜欢烟味。 “我只是……”乌藤香沉默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见白如烟过来了便灭了烟，挥了挥手，让烟味散开一些，怕熏着白如烟。 白如烟没说话，默默的陪在她身边。 过了一会，乌藤香忽然反应过来。 “夜里凉，阳台风又大，我去给你拿件外套披上吧，别冷着了。” 说完也不等白如烟反应，回了卧室拿衣服。 本想正好找块口香糖嚼一下清下嘴里残余的烟味，结果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所以身上并没有常备口香糖，最后只好绕去厨房倒了杯水快速的漱了一下口。 “刚才没找到口香糖就简单漱了下口。” 乌藤香从厨房出来回到阳台，看见白如烟一直注视着自己，便解释了一下。 “嗯。”白如烟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半天，乌藤香开口。 “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那你呢？”白如烟侧过头，看着乌藤香的侧脸。 “不要，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你都已经很久没有碰烟了。” 白如烟说着垂下了头，有些难过。 “说了会更不开心的。”乌藤香苦笑。 “是与我有关吗？”白如烟很敏锐的感觉到了。 迎来的是乌藤香的沉默。 “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你告诉我呀，我才好改嘛……不要不开心……” 白如烟语气有些着急，说到后面又有些委屈。 “你转过来呀，看着我，谈谈好吗？”乌藤香一直动也不动的看着窗外的夜景，白如烟面对着她，拉了拉她的袖子，想让她转过来。 最终乌藤香还是妥协了，她做不到拒绝白如烟。 “……我不知道说什么。”她面朝着白如烟，眼睛却不敢直视着她，声音很小的说。 白如烟的表情更难过了。“藤香……你和我都没话说了吗……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那天相亲的事情不开心？” “……没有。” 白如烟显然是误会了：“你不要把那个相亲男的话放在心上！我从来不觉得女生喜欢女生就是有病什么的，不要难过好不好，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呀！” 乌藤香眼神有些幽暗，她望着急于想安慰自己的白如烟，轻声开口。 “那你呢？” “什……什么？我赞同你呀！我觉得……” “不是这个，”乌藤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低下头，靠近了白如烟，“我是说……”她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白如烟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如果我喜欢你，你呢？” 白如烟愣住了，她是真的没想过这个答案，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可看见乌藤香逐渐黯淡下来的眼眸时，她忽然有些害怕，她情不自禁赶紧开口。 “我也喜欢你呀！” 那双粉色的眼里又重新燃起了光亮。 “如烟，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我最喜欢藤香了！！”白如烟生怕她又露出那种失落难过的表情，赶紧点了点头。 白如烟的眼睛亮亮的，蓝色的眸子里像是装了满天的星辰，又倒映出自己的形状。少女乖巧的仰着头，用坚定的语气说着最喜欢自己这样的话。 或许是夜晚的加成，又或许是猝不及防的拥有了期待已久的爱，乌藤香平日里最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在白如烟的面前失了灵。 当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她已经吻上了白如烟，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在梦里吻无数次的唇。那是很轻很轻的一个吻，仅仅只是双唇相碰，是试探也是圆梦，可白如烟却像是忽然受到了惊吓一般，抑制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一步像是一脚踩在了乌藤香的心上，她骤然一痛，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双手微颤着松开了白如烟。 “……对…对不起。” 乌藤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明显的颤音，听得白如烟心里一疼，她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还回放着刚才那个吻，整个人一片空白。 乌藤香起身想逃离这里，又忽然转过来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 抬起头扭头就走，一气呵成。 “……藤香？乌藤香！” 回应她的只有关门声。 乌藤香逃避了，她跑开了。 凌晨三点的街头，乌藤香一个人徘徊着，因为刚才鞠躬的幅度太大，淡紫色的发丝粘在了因为紧张而出了汗的额头上，显得格外狼狈。 夜晚的凉风吹清醒了她的心，她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愚蠢。现在她也想明白了，白如烟之所以会那么说只是怕她难过而已，所说的对她的喜欢也只不过是朋友间的，她根本接受不了…… ——……我不会再做任务了。 乌藤香在脑子里说着话，但它什么反应都没有。 ——骗子。 她不是说白如烟——但那个存在还是没理她，脑子里没有任何回应，什么字都没有出现。 ——……喂。 ——如果还会有下一次任务的话，你就别把不属于我的记忆传给我了…… 那行文字终于出现了。 ——为什么呢？? 乌藤香望了望天，黑漆漆的一片，一颗星也看不见。 ——让我做我自己吧……无论我到底是谁也好，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影响人判断。 ——我明白了。? 乌藤香独自坐在长椅上，这个点街上除了偶尔开过的车什么都没有。她垂着脑袋，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忽然手背上传来湿润的感觉，她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流泪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过呢，如果只是因为任务失败的话，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又为什么会哭呢？ 乌藤香闭上了眼睛，总之她应该不想再看见我了，我也害怕再面对她了，能躲就躲着点吧。 白如烟出门找了一圈没能找到她，回到家里等待却一晚上没等到。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学校，却发现乌藤香并没有来，一看课程表才知道她下午第三节才有课，于是一直等到下午，中午饭都是一个人吃的，颇不习惯。她感觉出来了，乌藤香在躲着她。 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乌藤香甚至没回办公室，书和批改好的作业都是让课代表来拿的，白如烟又气又无奈，等到第三节课快下课，她就直接走到她授课的班级教室门口等待了。 下课两分钟后教室门开了，乌藤香刚走出来就看见了靠在走廊栏杆上等待她的白如烟。她愣了一下，扭头就走。 白如烟看傻了，干嘛这样躲着自己！她赶紧追上去，但乌藤香就是装作没看见。她让课代表把书拿到办公室去，竟然准备下楼梯想要走。白如烟猛然想起来她今天就这一节课，连晚自习都没有，再不逮住人估计又跑了！ “藤香！藤香！乌藤香你给我站住！” 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乌藤香站在楼梯口，最终还是收回了下楼的脚步。 她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刚想说什么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猛然僵住了。 白如烟刚想说什么，乌藤香赶紧一声巨大的“裴主任好！”打断了她，白如烟僵硬的转过身发现裴慎竟然就在她身后。 “裴…裴主任好……”白如烟心想完蛋了，怎么正好被裴慎逮住。 裴慎是教导主任，脸上总是笑眯眯的，一副笑面虎的做派。 “私人问题请老师们私下解决哦︿︿。” “好的好的裴主任。”两人赶紧点头称是。 不过还好裴慎没找他们麻烦，应该是有什么急事，看了眼手表又赶紧走了。 主任走后，两人又尴尬的对视了一会儿，周围都是学生，也不太好说话。 “……谈一谈吧。”最后白如烟开口。 乌藤香点了点头。 两人回了办公室，齐与白也不在，白如烟关了门，两人坐了下来。 “藤香，那天我……” “白老师，那天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都把它忘了吧。” 乌藤香面色平静的打断了她。 “你叫我白老师？”白如烟又气又急，“为什么呢？你误会我了藤香，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们试试吧，好不好？” 乌藤香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如烟，算了吧，你接受不了，这不是试一试就可以的改变的。” “我可以接受的！”白如烟不假思索。 乌藤香微微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 “白如烟，你只是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而已。你或许确实喜欢我，但并不是爱情的那一种喜欢。”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 “今后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不会给你带来困扰，我们就……” “不是这样的！！”白如烟猛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捧起乌藤香的脸，低下头吻了上去。 ！！！ 乌藤香整个人都僵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温热的触感在唇间流连，她瞪大了双眼看见心上人距离极近的脸庞，心中巨大的震荡着。 白如烟想要证明自己，急切又有些青涩的亲吻着乌藤香，不得章法却最能触动乌藤香心中的那根弦。 于是几个呼吸后，在加速的心跳声中弦应声而断。虽然乌藤香是坐着的，但她却慢慢占了主导。她左手轻轻叠在了白如烟捧着自己脸的手上，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又缓缓嵌进她的指缝，右手自下而上搂住她的脖子，再微微抬起身子迎合她羞涩的吻，扬起纤细的脖颈温柔的引导。 舌尖的触碰仿佛有魔力般释放了她们内心紧闭的闸门，两人终于心意相通，急促的呼吸在看不见的地方缠绵悱恻，直到快要喘不上来气，乌藤香终于分开了她。 白如烟几乎从最开始的站立强势主导，到现在整个人完全软在了她的怀里。她坐在乌藤香腿上，双手环着她的腰，头靠在她肩上。刚才的接吻还没让她缓过来，白如烟无意识的对着乌藤香的耳朵轻轻喘息着，像小猫一样轻轻挠在她的心上。 “香香……我真的很喜欢你……昨晚只是太突然了，我没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之后我想了很久，我真的不排斥，反而一回想起，还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白如烟说着有些脸红，“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我们做点别的也可以……” 乌藤香哑然失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做点别的？你还想做点什么？” 果然，白如烟一听脸更红了，半天没能说出来。最后又缩回她怀里，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小声说了一句“坏！”。 乌藤香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笑着，“小烟，我昨天确实太冲动了，真的很抱歉……” “不许道歉！！”白如烟不满的打断。 “好好……”乌藤香笑笑，把人捞起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小烟，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白如烟心若擂鼓，她用力点了点头。 “我愿意！”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都由衷感受到了幸福……